“你做事太不干凈,請的醫者口風不嚴。若是這事情傳到爹的耳朵里,你說會發生什么?”
胡杏兒聞言,臉色“唰”地變白。
她知道現在隱瞞無益,只得如實坦言。
朱小姐知道了來龍去脈,看向胡杏兒的表情里,已然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這是何苦作踐自己!
就連名分都還沒有,竟然已經懷上了。
萬一遇到了一個負心的,她這輩子就全毀了。
胡杏兒自知理虧,不敢反駁。
但她心里卻不曾后悔過。
因為相較于別人,至少陳景安是真的有想過,要出面保下他們胡家。
這就足夠讓她去賭這一回了。
朱小姐也不忍再對她責備,只是眼前忽然浮現出了陳景安白日里低頭的模樣。
這家伙仗著家世,在清河縣作威作福。
看上去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可是今日稅使一人就壓得全體仙族不敢抬頭的場景,也讓朱小姐在心里,直接就給陳景安打上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標簽。
她看著胡杏兒,正色道:“你若把這胎兒打掉,我可以求情,讓爹帶著你與胡伯父一起走。等離開了清河縣,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更好的人家。”
胡杏兒一聽到“打胎”,立即搖頭。
她不復先前的柔弱模樣,一臉認真:“若這孩子沒了,我也不會獨活。”
這話差點沒把朱小姐氣吐血。
同時也打消了她暗中下手的心思。
她顫抖指著胡杏兒,氣到甚至有點站不穩了。
自己這都是為了誰!
她臉色一黑,拂袖而去。
“你既然這么有主意,那我也不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再有三個月,我爹就會調走,到時你與胡伯父自己做好打算。”
只隔了一日。
陳景安就再度溜進了縣令府,摸到胡杏兒的屋子里。
胡杏兒本來還因為朱小姐說的話惴惴不安。
如今見了情郎,仿佛終于有了主心骨。
陳景安聽過胡杏兒的話,頓時面露喜色。
這就懷上了?
還真是意外之喜,那自己也得準備把胡杏兒給娶進門了。
這點基本的禮數陳景安還是有的。
而且,這事情已經在祖父那里報備過了,也不怕中途再生波折。
不過。
當他得知朱小姐也知道這事的時候,眼神頓時變得危險了起來,生出了滅口的打算。
胡杏兒被他這兇狠的模樣嚇住,立刻為朱小姐說起好話。
“鈺兒她應該早就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揭穿。若是真的要害我,也不會等到今天。”
聽到這話,陳景安的殺意稍稍褪去。
胡杏兒說的是有道理不假。
但問題是——
她罵自己也就算了,因為陳景安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與女人計較。
可那朱小姐竟然還想慫恿胡杏兒把他的孩子給打掉,然后再嫁給別人。
這已經是沒把自己當人看了。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但又不想影響到胡杏兒的心情,于是摟著人坐在床上。
借著胡杏兒的香味與體溫,逐步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大概是這陣子老爺子與二伯著重鍛煉他的緣故。
在一些事情上,陳景安已經會做出與老爺子相似的決定。
可他與老爺子還差了一點。
至少,自己剛才只是想著要殺人滅口。
可如果換成老爺子。
他會始終謹記朱小姐這縣令之女的身份,至少不會在清河縣內與之為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