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婕是個追求進步的女人,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野心太大,對物質的渴求過多。
不然她也不會左右逢迎,奉承周文斌那種老色批。
“我不管,我就要!”劉玉婕拿了拖把過來拖地,一邊用力拖,一邊說道,“我們單位很多姐妹都買了電梯房,可方便了!樓層高,視野廣,空氣好,又安靜,又舒服!反正我一定要買電梯房,要么你給我錢,要么我自己攢錢。”
張俊知道和她掰扯不清道理,便放緩語調,說道:“玉婕,你這么做,真的會影響到我。”
劉玉婕輕巧的一笑:“你左右不過是個科長,能影響到你什么了?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這世道就是這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趁著馬紅旗手里還有權,你還能借他的勢,你趕緊的為自己謀劃、謀劃吧!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張俊被妻子的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他聽出點端倪來了,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了?我怎么覺得,你以為馬省長干不長久呢?”
劉玉婕停下手里的活,說道:“你不能只低頭做事,你得學會抬頭看路。馬紅旗是京里來的,干得再久,頂多也就是一屆,五年以后,他鍍完了金,要么高升回到京里為官,要么就調到其他地方去了!難道你還跟著他走?你肯跟,也要他肯帶!”
張俊抹了一把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難怪妻子混得比自己好,她對官場的認知,還真比自己更深刻!
看來,的確要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一番了!
第二天,劉玉婕一定要拉著張俊參加午宴。
張俊堅決不去,說老板周末也要加班,并且再三要求她把收到的紅包如數退還給送禮人。
劉玉婕很是生氣,因為這個午宴就是為張俊而辦,如果他本人不到場,那還有什么意義?
張俊不想理她,下樓離開了家。
劉玉婕氣得在后面跺腳生悶氣。
張俊騎著車來到迎賓樓。
他走到馬紅旗別墅所在的院子里,看到老板已經起來,正在樹下練太極。
“老板好。”張俊垂手站立在一邊。
“今天休息,你怎么來了?”馬紅旗動作緩慢的打出一個推手。
“反正也沒事,過來陪陪老板。”張俊笑道,“老板,大周末的,家人沒有過來陪陪你啊?”
馬紅旗看到他來,臉色明顯有了一絲溫情,不似平時那般嚴肅,說道:“哎呀,就兩天時間,跑來跑去太遠嘍!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你不用陪家人?”
“我父母住在鄉下,弟妹在外省務工,妻子今天醫院加班。我也是一個人在家里悶得慌。”張俊也學會了撒謊,半真半假,讓人信以為真。
“那正好,你跟我去個地方!”馬紅旗收了架勢,長長的吐納出一口氣來。
張俊也不問去哪里,反正跟著老板走便是了。
馬紅旗擦了一把臉,和張俊出來。
“老板,我讓小車班安排輛車子。”張俊說道。
“不用了,休息時間,不要動用公務車。”馬紅旗很講原則。
張俊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后門,請馬紅旗坐上去,他則坐到了副駕駛位。
司機問去哪里?
張俊偏過頭,看著老板。
馬紅旗道:“去北城區的六中。”
司機打表計價,朝著六中出發。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張俊忽然想到教育廳副廳長方建文挨批評的事情,現在老板又要去六中,難道六中出事了?
問題是,今天是周末,師生都不在校,去了能暗訪個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