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著一路的悶葫蘆,直到六中門口。
車子停下來后,張俊付了的士費,拿到發票,這車費當然是可以報銷的。
六中的大門果然是關著的。
張俊四下看看,說道:“老板,我喊人過來開門。”
“不用!”馬紅旗擺了擺手,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教學樓。
張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覺得納悶不已。
良久,馬紅旗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說道:“小張,你聽說六中的事情了嗎?”
張俊猛的想到一件事,只不過這個新聞發生過一段時間,當時覺得很震撼,但過后也就淡忘了。
“是教學樓塌方那件事吧?萬幸的很,只壓傷兩個學生,無人遇難。”張俊回答道。
“無人遇難?”馬紅旗猛的扭過頭來,眼神灼灼的看著他,“你聽誰說的?”
張俊不敢和老板對視,低下頭,答道:“新聞都是這樣報道的。”
馬紅旗咬了咬牙,說道:“無良媒體!不做任何調查取證,就瞎寫一氣!這樣的報紙,有什么好看的?也是時候整頓了!”
張俊心里咯噔一聲,難道還死了人?
不知道死了幾個?
這消息處理得了無痕跡,公關工作做得真是到位。
馬紅旗指著教學樓說道:“方建文那樣的庸官,你說該不該批評?批評還算輕的!應該撤了他的職?”
張俊小心翼翼的說道:“老板,據我了解,方建文同志是今年四月份才調到教育廳工作的,他之前是在大學當博導。他昨天在秘書間等待的時候,我和他聊天了解到的。”
馬紅旗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張俊輕咳一聲,輕聲說道:“老板,六中的教學樓塌方事件,發生在方建文同志調來之前。”
馬紅旗啊啊兩聲,像是明白了什么,說道:
“我誤會方建文同志了!”
張俊不說話,他不能說領導有錯。
馬紅旗今年五月份才來到本省任職,也沒調查方建文是什么時候調任的,反正在他任期內,方建文就一直是教育廳的副廳長,而且分管基建財務工作,所以需要問責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找他過來挨批評。
六中教學樓塌方這件事情,本來早就過去了,在馬紅旗來之前就已經息事寧人。
不知道是誰舊事重提,告訴了馬紅旗?
難怪老板召見方建文時,會發那么大的火。
馬紅旗嘿了一聲:“你說這個方建文,為什么不替自己申辯呢?”
張俊微一思索,說道:“是不是有人特意調他到教育廳來背黑鍋的呢?按理來說,一個大學的博導,他就算能調進教育廳,也很難分管基建財務這類好的工作。老板,你來之前,省里忽然把方建文調進教育廳,有可能就是看他老實好欺負。挨了你的批評,他也只會自責,不會推卸責任。”
馬紅旗緩緩點頭,心里已經跟明鏡似的了。
張俊也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剩余的事情,就要靠老板自己去調查取證。
馬紅旗看著破敗的教學樓,感慨的說道:“塌方的那一幢已經拆除,還沒有重建。這些還沒有塌方的,其實也已經老化了,應該全部拆了重建!不然危險仍然沒有解除。”
張俊應了一聲是。
中午回到迎賓館,正好是飯點。
“小張,在這邊吃飯吧?”馬紅旗進門以后,看到張俊立在門外,忽然問道。
“好。謝謝老板!”張俊瞬間激動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一個八度。
這是老板第一次喊他進屋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