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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柔從重癥室出來,聶榮已經回自己病房了。
考慮還要打持久戰,老爺子請了醫生來給自己輸鎮靜劑,也就睡下了。
這天晚上由陳柔值班,正好讓宋援朝出去把他該辦的事辦了,也好好睡上一覺。
再過一晚上,一大清早七點鐘,marry醫生協同養和腦外科的醫生們給聶釗做了一個會診,確定他在術后傷情已經趨于穩定,只等恢復,marry醫生就離開了。
現在整個樓層,屬于聶家的保鏢只剩下總共七個人了,也是考慮到最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陳柔遂讓他們分了兩班,全部集中在樓層,輪換制值班,也換著休息。
按理來說今天梅潞肯定會按捺不住,來醫院。
她可不是個普通女人,雖說沒有韓玉珠的漂亮,和在商業方面獨到的能力,但她能在被親生父親拋棄之后一路找到香江,還從一個街頭孤兒一路高歌猛進,成為香江聞名的首富太太,又經營著韓玉珠的一大半產業,當然就不容易小覷。
而且她大概率不會獨自一人來,肯定要帶幫手,陳柔當然也必須在場,也必須保持充沛的精力,所以在告別marry醫生之后,她就又去睡覺了。
再一覺醒來,她換了套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直奔聶釗的病房。
倒也不意外,畢竟如果不是聶挑出梅潞姐弟的身世,以梅氏姐弟的狠毒,聶榮現在很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聶釗不是個好兒子,但他是個優秀的經商天才,聶榮即使不夠愛他,基于他的能力,也必須重視他,所以陳柔一推開病房門,首先看到的仍是聶榮。
他依然坐在病床邊,望著兒子,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本是握著聶釗的手的,但在聽到門響時猛然松開,回頭見來的是陳柔,手撫上胸膛,他說:“今早醫生幫我做全面檢查,說我的心臟狀況很不好,短期內我還不敢離開醫院,但是咱們聶氏公司那邊怕是有些麻煩……”
他嘶咳了兩聲,一臉為難。
默了半晌,又說:“你的身手和手段我全看在眼里,我也很佩服你,但是阿柔,經商不是打打殺殺,要用到謀略和手腕,也需要管理者有足夠的心機,而在這方面,我想你應該不如阿釗,但即使阿釗,聶氏公司所有的董事也不服他。”
陳柔昨晚就考慮過這老爺子的心思,此時遂不客氣的說:“雖然您在選下屆主席時不顧董事們的反對,一意孤行把接班人定為了阿釗,但是公司的董事們于他并不忠誠,反而更忠于二爺,您之所以這樣做,是想在……”
她話才說到一半,聶榮的面色已然變了,呼吸漸粗,眸似猛虎。
但他的屬下們要他來支付薪水養家,會怕他,陳柔又不要他的薪水,也就不怕他
所以她自顧自說:“您當時之所以玩那么一手,是想在退出董事局主席之位后依然執掌大權,退而不休,換言之,即使阿釗入主董事局也拿不到實權,對嗎?”
心內的醫生早晨才警告過聶榮,要他切不可再激動,否則極有可能猝死。
但他在陳柔說了這樣一段后還是氣的管不住自個兒,顫的跟篩糠似的。
突然手指她,他粗聲問:“你……你到底是誰?”
其實早在陳柔剛回來的時候聶榮就覺得她不對勁了,一個曾經只會跳芭蕾彈鋼琴的女孩子變的殺人不眨眼了,殺他的保鏢隊長只需三招,簡直仿佛魔鬼附體了一般,但她不論做什么都是圍繞著聶釗的健康來的,聶榮也就默許她的肆意囂張了。
但此刻不一樣,她無情戳穿的,是他心底里連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卑鄙與茍且。
是的,當代表西方勢力的香江時任政府暗示他退出,由聶釗接班時,他點頭答應了,還力壓著一幫只喜歡聶耀而不喜歡聶釗的董事們也一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