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寢不語,說完她就開動,吃飯了。
她吃飯的樣子可真香,一挖一大勺米飯,上面再搭塊肥腸,一大口油汪汪的吃進去,嚼的又香又甜,連吃幾口肥腸覺得膩了就吃一枚小尖椒。
被辣到了,她一把抓起水杯,揚頭就是一通狂灌。
見爾爺不動筷子,她皺眉了:“您……”該不會被嚇到飯都不敢吃了吧。
爾爺端起碗來,舉起筷子,連刨帶塞,跟陳柔吃得一樣快。
陳柔把一碗煲仔飯吃到見底,抓起勺子輕輕一刮,把最后幾粒米都扒到了嘴里,端起水杯,默默等著爾爺吃。
待他放下碗,將兩只碗摞到一起,用紙巾把桌子擦了一圈。
她這種仿佛尋常人家養大的,勤快孩子般的教養,不像是聶家能培養的,就好比她那果決的,干凈利落,百步穿楊的槍法,也不像是聶家能培養出來的。
她是個行走的謎團。
爾爺沒動,只是目光灼灼,欲言又止的望著陳柔。
他覺得跟這孩子吃飯的時光是那么的令他舒適,但又那么的短,轉瞬即逝。
而更叫他覺得悲涼的是,這很可能是他和她吃的第一餐,也是最后一餐飯。
但就在爾爺胡思亂想時,陳柔說:“我有個忙,需要您的忠義堂幫我。”
雞哥早就回來了,還在樓梯上趴著呢,吱的一聲咧開了嘴巴。
有忙要幫,就意味著飯不止一餐,爾爺也笑了:“當然幫。”
陳柔都還沒說是什么事情呢,他直接就答應了。
“我知道您和董爺一樣,從不涉毒,也不允許手下涉毒,自打鬼頭榮和項天戈死后,九龍的毒販子都少了不少,但是有個您相熟的堂口……竹聯幫在販毒。”陳柔的語氣讓爾爺想到了一種人,大陸人,大陸的軍人,他說:“你講。”
陳柔沒說話,只是橫起手來在脖子上劃了一道。
她要殺,是毒販子就殺,殺到寸草不生!
爾爺沉默良久,終于說:“竹聯幫我確實熟,我也是他們的山門,這兩年聽說換了新堂主,但是沒有來拜過山門,既堂主不講規矩,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就是大佬了,架可以打,人也可以殺,但還要講個師出有名。
陳柔見他在攥手,應該是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于是說:“我還有人,而且我手里有竹聯幫前任幫主的兒子。”
爾爺眸光猛然變銳:“那就肘他做幫主吧,原來竹聯幫交堂費是一年五百萬,我也不多收他,還是五百萬吧,阿柔,這是看你的情份,路那么遠,一年那么幾個堂費,太費心力,我本懶得管的。”
所以當初灣島仔他爹就是爾爺罩著的吧。
后來被人干掉,爾爺也懶得管,只因為堂費交得太少,不值得。
灣島仔就偷著樂去吧,如果不是陳柔想緝毒,他這輩子都沒可能當幫主的。
但現在他趁上狗屎運了,很可能做竹聯幫的下一任幫主。
大佬之間談交易不必言明,彼此心里有數就好。
陳柔站了起來:“具體的咱們電話里談吧,對了……”
她望著爾爺,誠言:“我需要您的幫忙,也會非常非常的感激您,而且我向您承諾,不會讓您白白付出,會給予您相應的回報,但我是陳娟的女兒,在她的死那件事情上,我永遠不會原諒您,也不會原諒董爺,更不會原諒你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