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麒還好,另兩位拿的是當日簽證,當然,也不能去先遣部隊的軍營,寒暄了幾句之后,因為頭一回來香江,人生路不熟的,就由岳中麒帶他們上車,走了。
這前后大概就三分鐘,陳柔出來以后,等到送自己的司機,也就三分鐘。
但就在她上車之前,身后有人喊:“陳姐!”
陳柔回頭,好吧,又是趙營長,一看就是百米沖刺來的,頭發都朝天了。
但他當然沒喘氣,欲蓋彌彰:“我正好經過,看到您要走。”
陳柔看破不說破,只說:“今天你談的非常棒。”
從一開始的亂拳猛打,到后面的持久戰,再到耗盡蘭戈上校的心力之后又虛虛實實,看似讓利,實則快刀斬亂麻,還有最后留的那一手,那張紙。
最后給,但又給的痛快,叫瓦利中校發不出火來,他確實玩的極漂亮。
年輕小伙子,一口白牙,趙營長笑了:“謝謝夸獎。”
他們的物資全從大陸來,審核也比較嚴,所以物資比較緊張。
而趙營長頰側有好幾道細細的血紋,那一看就是刮胡刀老了,剔不動,但又不得不用,太使勁兒,反而就把臉給刮破了。
不止他,他那幾個手下都是,下巴上都有血痕。
他們才來幾個月,之前可是天之驕子,各樣物資都是齊備的,一看這就是沒經驗鬧的,陳柔笑著說:“可以先用牙膏,或者食鹽顆粒涂沫刮胡刀片,然后再用煙盒里的鋁箔紙打磨,剃須刀就會鋒利如初的,特別管用。”
剃須刀是個常用物件,當然,他們一直有更換的,是最近被英軍耍小伎倆卡著呢,要不然,他們不會缺的,但是,陳小姐竟然知道怎么讓老剃須刀變鋒利?
鋁箔紙,煙盒里的東西,鹽巴和牙膏,他們手邊就有。
不過趙營長仔細一琢磨,發現了,其實就是一種很簡單的刨光法。
但這陳小姐也太有經驗了吧,她從哪里知道的?
不過人家可是單槍匹馬殺過添馬艦的人,懂什么都正常,應該的嘛。
陳柔上車,揮手:“再見。”
趙營長站的筆挺,敬禮:“陳姐,再見!”
他原來其實見過她一回,是他剛到香江那天。
那天她穿著墨綠色的旗袍,戴著黑絲絨的手套,跟前幾天剛剛去見上帝的詹姆斯爵士,還有蘭戈上校在一起,當時他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現場,那是趙營長唯一盯著,多看了一眼的女士,因為她穿著旗袍,而旗袍在他的概念中,是盛裝。
一位女士,在他來時穿著盛裝,那是在歡迎他。
他向對方投以感激,他也是在那一刻,真實感覺到,這片土地是屬于他的祖國的。
不過他其實沒有看清她的眉眼,今天也一樣。
車都開走了,趙營長心臟怦怦的,但要問陳小姐的眉眼,細節,他全然不記得。
他太緊張了,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也還在想,自己剛才不傻吧,表現的不無禮吧。
事情結束了,客人們也離開了,當然,他也餓了,饑腸轆轆,回去吃飯。
李排長早幫他打好了飯,來問:“營長,半天沒找著您,上哪去了?”
還用說嘛,他當然是去見偶像了呀。
喔不對,沒有見之前,趙營長覺得陳柔小姐是他的偶像,但現在不是了,是女神。
她都知道怎么磨剃須刀呢,太不可思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