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這地方,哪怕再過二十年,也天天有人跳樓,還有人被剁掉手腳的。
九龍也是金錢世界,但在金錢面上壓著德和義,像爾爺和董爺一樣的大佬們,把那個無政府無法治狀態下的國際難民營,用刀槍和德義牢牢掌控著。
他們本身就是法律,也是道義,雖是梟雄,但也頂天立地。
澳城不一樣的是,金錢之上再無別的威壓,而到了將來,就好比馴服一頭猛虎,大陸的特警部門為了規范它,將要付出的血和汗,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
在普世的價值觀里,法律就是條框,也是約束。
但在澳城,博彩才是條框,層層加碼的賭,也是解決一切的方法。
賭場別的不多,看場子的打手多,而隨著胡嘯天露面,打手就開始清場了。
二太還特地派了自己的手下們過來,把爾爺董爺他們住的這一條走廊里的外客全部清空,調整到別的樓層去,這一整條走廊就全是古惑仔們在住了。
對了,她還直接拿走一間空的總統套房,讓胡嘯天把董爺爾爺請了上去。
打著服務的名義,她從賭廳調了二十幾號打手過來,在走廊里站崗。
四太當然不開心,因為酒店是她在負責,二太此舉是在插手她的運營工作。
但表面她并不會說什么,畢竟她還年輕,羽翼未豐,而二房除了二少爺拉胯,幾位小姐,尤其是二小姐,手段了得,四太也就不好跟二太正面起沖突。
但當然,她也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太早落幕,且被二太壓下去,那樣于她更有利嘛。
她不便出面,但是她可以指派工作人員啊,再說了,她丈夫聞老板特地叮囑過她,一定要讓聶老板夫妻感受到聞家的好服務,玩得開心,她也正在服務方面花心思。
而總統套房中,前來負荊請罪的胡嘯天這會兒不得瑟了,跪在地上,正在裝死。
董爺居中坐在會客廳的大沙發上,兩邊馬仔環繞,正在訓話。
而其實他并沒有罵人,講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他說:“霍岐,我們九龍人,也是全香江骨頭最硬的阿sir,他是在匡扶正義,替天行道,他來澳城,是因為他知道,這是我的地盤,你是我的門人,可你在做什么,一個星期了,你派人守在門外,窗外盯梢,你意圖為何?”
胡嘯天瞌頭:“阿耶我錯了,我不敢了。”
董爺搗他一拐杖:“以為香江堂口解散,你們就可以稱王稱霸,橫行江湖?”
胡嘯天頭搖的像撥浪鼓:“天地良心,我沒那個膽量。”
他確實沒有,但是有足智多謀,心狠手辣的聞家二太于后撐腰,他就敢了。
董爺訓人,爾爺不便參與,負手在看窗外。
但當然,道上那點臟事他都知道的,他一笑說:“你不但敢,而且你還在柬埔寨和緬甸購買了大量的地皮,甚至,我聽說你還跟那邊政府簽了發展協議。”
胡嘯天自知抵賴不了,解釋說:“是有協議,但是高新園區,跟賭無關。”
爾爺仿佛沒聽到似的,自言自語:“澳城還是快,賭都先于別的產業一步。”
董爺聞言嘆了口氣,終于還是說:“立刻關停所有園區,還有,就現在,給我下樓去,恭禮相迎,把霍岐迎到我這兒來我就饒了你,否則,我剁你的腿。”
不是他愿意放過胡嘯天,而是,就好比在香江,誰登島都要給聶家三分薄面。
這是澳城,一大半的賭牌在聞家手中,是誰都要聞家面子。
都要回歸了,而當回歸的鐘聲敲響,董爺肯定要被公訴,要上審判席。
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陳柔,也為了堂口那幫年輕人不至于代他上審判席,他要活著,要去接受審判,他也就可能現在玩血淋淋那一套,公開剁人腿。
但他需要胡嘯天有所表示。
霍岐,他要了,他還要光明正大的帶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