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不知的是,在今天,內地的各個企業機構,學校單位也都有慶祝活動。
李霞他們單位就有,表演也快要開始了,但李霞李廠長還沒入場。
她其實很少給陳柔打電話的,要打,也都是正事,不會拉著陳柔說閑話廢話。
但是,陳柔的兩臺手機,她住過的兩個家里,臥室的,客廳的,她在公司的辦公室的,加起來七八個號碼,占了她手機盤上所有的快捷鍵。
她此刻應該給陳恪回條短信的,他從前幾天起一直在九龍值崗,走的時候她感冒了,一直在咳嗽,這會兒他雖然在吃飯,但馬上就要回崗去工作了,發短信來問她身體怎么樣,感冒好了否,她該回條短信叫丈夫安心的。
但她既不想太打擾女兒,又想交待很多事,所以哪怕陳柔,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媽媽隨意一個電話,需要準備多長時間。
深吸一口氣,她撥通了電話,陳柔也接幾乎秒接:“媽?”
李霞其實也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可只要能聽到女兒的聲音,她就會被瞬間拉回現實,她笑著說:“今天你很忙吧,要記得給阿遠喂水,提醒他上廁所,要不然,孩子玩高興了就容易尿褲子,但最重要的是你,能坐著就不要站著……”
陳柔打斷了她:“我知道,我會的。”
她又說:“有幾位老議員和神父,修女今天要離開,一會兒我需要去參加送別。”
李霞立刻說:“我不打擾你了,快去快去。阿柔,能坐著就不要站著,而且就算有人惹你生氣什么的,一定要記住,不生氣,更不要跟人動手。”
電話那頭都忙音了,她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直到說完想說得才停。
說完要給女兒講的,她也才顧得上給丈夫回條短信。
倆人其實差不多的年齡,但她是媽媽,陳柔是女兒,這件事李霞深信不疑。
她深信女兒就是穿越時空而來,來補償她此生無法生育的遺憾的。
而她,跟陳柔永遠是兩種人,她可以不是陳恪的妻子,不是rose服裝廠的總經理,但她沒有博愛,她是自私的,她永遠只會是陳柔一個人的好媽媽,是她孩子們的好外婆,她會嘮叨,會煩人,會無節制的寵溺孩子,也只是因為愛。
也是因此,別人都在歡慶回歸,她卻在擔憂,還在孕初期的女兒會不會累到自己。
她夢到過她自己并沒有實地見過的,滿園的牡丹。
她心里就知道,她將重新擁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了,她會像愛阿遠一樣愛她的。
終于給女兒打完電話了,服飾公司的慶七一文藝活動也要正式開場了。
作為全廠僅有的,不但能做設計,而且英語流利的精英總經理,她一路下臺階,側面的職工不約而同舉起手來,朝著她鼓掌,不時有人問候:“李總好!”
還有人說:“李總,辛苦。”
所有的領導都想要職工們像尊敬李霞,愛李霞這樣的,去愛他們。
但作為那個被職工們打心眼兒里愛且尊重的領導,李霞得說一句,其實很簡單,平常的對待職工們,并給予他們該有的報酬,不藏私心就好,很容易做的。
她從不覺得那有多難,而今天她笑容燦爛,還有一種跟年齡不相符的慈祥感,當然了,她是個媽媽,而她的女兒,將代表他們一家三口赴一場盛會。
那令她自豪,也令她驕傲,叫她心里也暖暖的。
同一時間,灣島臺中,陳嘉豪,喔不,應該叫他灣島仔才對。
他一邊聽著手下絮絮叨叨的告狀,一邊聽著手機里嘟嘟嘟的撥號聲。
終于,電話沒打通,他掛掉,吼手下:“娘娘腔,講簡潔點啦,我聽的頭暈誒!”
說來挺不可思議的,就在董爺和爾爺紛紛金盆洗手,退出社團,澳城那幫混道的也都收斂鋒芒,能不涉黑就不涉時,灣島仔卻逆天而行,兩只腳已經是黑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