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騙他的錢財。”伍冬斟酌著說道,“范氏本家那邊為讓他盡快在洪源郡立足,不僅疏通關系讓他做了太學的監院,還配了好幾個管事跟過來,幫著在這邊開了五六個鋪子。鋪子都上軌道后,那些管事才回去了。洪源郡的士族豪紳,尤其是范氏旁支,他們嫉羨本家對他的栽培,就千方百計地從他身上榨取錢財。
“羅監院也知道他們的目的,但為完成本家那邊的差事,只能任他們予取予求。他們總不好只拿不送,就將羅監院帶去了落雁居。羅監院為討好他們,也在他們的委婉暗示下,就主動承擔起了為落雁居提供新鮮貨的責任。
“讓高夫人去管那些園子,是羅監院想把高山長也拉上賊船。”
陳韶記下他話里的重點,接著問道:“帶他去落雁居的都有哪些士族豪紳?”
“小人沒去過落雁居,”伍冬實誠地說道,“但聽羅監院提過幾回文家、任家、顧家什么的,具體是哪一家,小人就不知道了。”
陳韶探究地打量他片刻,又用筆記下來后,才繼續問道:“豐隆商行是哪家的產業?”
伍冬搖一搖頭,“小人不知道,羅監院很少在家提及生意上的事,他也不擅長生意上的事,多數生意都是交給的高夫人在打理。”
陳韶并未全信他的話,但也不過分逼問,只是接著問道:“同春堂呢,是哪家的產業?”
“先前是洪源郡范家的產業,羅監院到洪源郡后,跟來的那幾個管事不知道怎么說通的他們,同春堂后來就變成了本家那邊的產業,規模也從原來的一間鋪面變成了現在的五間鋪面。那幾個管事走后,管理權就落在了羅監院的手中。”伍冬不確定地說道,“不過同春堂雖然變成了本家的產業,但里面的掌柜、大夫等,好像還是之前的那些人。”
為何要這樣多此一舉?陳韶不是很明白地追問了幾句,奈何伍冬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好先記下來,打上一個問號后,換話題道:“羅正新既然知道洪源郡的士族豪紳結交他是為騙取錢財,那他是否留有這些士族豪紳作惡的證據?”
伍冬肯定地說道:“沒有。”
陳韶質疑:“為何沒有?”
伍冬顯然也很難理解地說道:“羅監院說最好的自保就是干干凈凈。”
難怪想引著她去家中搜查,沒有他人的作惡證據,也就牽扯不到他的身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想拉高漢上賊船為他背鍋,最后卻受高漢牽連,反被史興殺人案連根拔起。樹倒猢猻散,他算盡一切,卻又漏算了人心。陳韶看兩眼伍冬,又看向從園子那邊回來的傅九,吩咐道:“準備馬車,去太學書院。”
羅正新的家中除了高夫人簽下的那些憑據,果然什么也沒有。
里里外外翻找三圈后,陳韶拿著憑據,問跟來的伍冬:“這些當真是高夫人簽下的,還是羅正新偽造?”
伍冬干脆地答道:“是羅監院偽造。”
陳韶盤問,“既是他偽造,那高漢的簽名和私印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