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大了是非就多了,這最后一次上賭桌,非李老舅本意。
當年的事情,他和爪子都不清楚,李老舅也沒細說,但這么些年過去了,終究聽到點風聲。
那一次賭桌上,兩個好賭的公子哥找上李老舅,另外一人不清楚是誰,想必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李老舅四輪牌局一場沒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藏拙了。
但是當時李老舅正值壯年,終究還是泄了一絲鋒芒。
三輪牌局十二圈,一個鋼镚的輸贏都沒有。
細思極恐,十二圈,這李老舅竟然一牌沒開,還讓三人兜兜轉轉打了個無輸贏。
可在第四輪倒數第二局的牌局上,出問題了。
其中一個公子哥出千了,手法拙劣的換牌了,除了另外一個公子哥沒發現,李老舅和另外一人都發現了。
兩人自然都沒有點破,別看道上名號響,終究只是下九流,兩個公子哥都惹不起。
李老舅自然也沒有當回事,還有一局,讓籌碼回歸正常就好了。
可狗血的一幕來了,出千的公子哥起手杠了九萬,另外一個公子哥起手對了六個一萬,牌局進行到一半,李老舅算出來另外一個公子哥,胡六九萬。
不用想都能明白當時李老舅的內心有多么錯愕。
桌面上,三個六萬,四個九萬都現了,這人還在選擇開那僅剩下一張的六萬。
這種開牌選擇,估計只有可能出現在村子里小孩的玩鬧上。
但凡胡其他牌,他都能有法子讓出千的公子哥打出來放炮。
李老舅看著自己手牌里的那一張六萬,沒有猶豫,還是打了出去。
他想的很簡單,兩個人都得罪不起,自己輸了就輸了。
最后一輪牌局,三家不輸不贏,可李嘴子卻是輸了。
不響,還是響了。
這一響,壞事了。
一個眼被活生生挖了出來。
也正是這個眼才讓李爪子和李嘴子這些年一直追問,按理說出千,那也是剁手,挖眼算什么狗屁玩意兒。
誰特么出千靠眼的。
“我想的太簡單了,我想的就是讓兩公子哥不輸不贏不落面子,可有人不這么想,當他出千換牌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我終究壞了別人的事兒了,挖這眼,既是怪我多事,也是警告我不要多說。”
“我算的出三家牌型,看的清出牌習性,卻讀不出這深詭人心。”
自那之后,李老舅就再也沒上過賭桌,安靜的縮在李崗村。
李崗村無數人上門求教,卻無人得其指點,唯獨李嘴子,李爪子兩人各得二字。
“趨富,沒人不喜歡聽好聽的話,活在這人世,就算看出來了什么,也要少說,絲絲善語,或成善緣。”
“避窮,窮人窮是有原因的,不要讓你的九出十三歸成為壓倒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人死賬消,可你卻背上了債。”
算命的你不說人有災禍何來破解,放爪子的不放窮人能放誰。
明明是反著來的,可兩人卻都記下了。
這才讓李爪子只少了根手指頭,這圈子里的人,要么就是進去吃牢飯,要么就是被逼急的人一刀捅了。
李嘴子沒想到,今晚的李老舅竟然有這樣的感慨。
之前雖然也有說,可那說的是年齡老了,本質上還是不服老。
可今晚這....
“李德友太急了,我跟不上啊,可我還想給村子里出把力.....”
李老舅說完站起身回屋去了,李嘴子默默的走了出去將大門給帶上,這才緩緩嘆了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