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持續沖刷著身體,黎云笙卻感覺不到冷。
他想起溫栩栩被綁住的手腕,想起她蒙眼時顫抖的睫毛,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掙扎有多可笑。
他怕自己失控,可若真失控了,傷到的只會是她。那姑娘看似張揚,實則像只炸毛的貓,一旦真心交付便會毫無保留,他不想成為那個折斷她翅膀的人。
或者說,他不想傷害她不想強迫她。
好在……他還有理智。
也慶幸自己真的還有理智。
鏡中的血色漸漸褪去,瞳孔恢復幽深。
黎云笙終于深吸一口氣,關掉花灑。
水珠從發梢滴落,沿著鎖骨滑入胸膛,他卻不再覺得灼熱。轉身時,浴袍的腰帶被他系得死緊,仿佛要勒住所有妄念。走出浴室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欲望已被寒潭般的冷靜取代。
溫栩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等了好半晌都沒等到黎云笙,整個人都是懵的。
滿腦子都是黎云笙真會玩兒啊,還玩放置的,這不知道玩了多少人得出來的經驗了。
溫栩栩等不到人,也猜不到黎云笙想玩什么稀奇古怪的,一直都在戒備,但又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戒備,因為就是覺得黎云笙不會傷害自己,戒備黎云笙屬實多此一舉。
畢竟這男人昨天晚上確實是醉酒了都沒做更過分的事情,清醒時候的黎云笙只會更理智。
溫栩栩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
黎云笙回來的時候溫栩栩已經睡熟了,黎云笙解開她臉上的黑布,眸光又深了幾分。
溫栩栩蜷成小小的弓形,睫毛在面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發絲凌亂地散落如黑瀑。他指尖撫上她手腕時被勒出的紅痕,她肌膚是真的很嫩
,這樣就留下了痕跡。
他解黑布的動作輕如拂羽,布料滑落時,她毫無防備的面容徹底暴露在月光下。
那毫無戒心的睡顏,讓他喉間哽住一聲嘆息。
真的是……對她毫無防備啊。
是笨蛋嗎?
黎云笙的指尖緩緩撫上她側臉的弧度,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細膩的皮膚。
溫栩栩在睡夢中發出含糊的嚶嚀,像是被羽毛拂過敏感處,睫毛顫動如蝶翅,忽然抬手“啪”地拍開他的觸碰,動作利落得像某種本能,條件反射的反擊。
睡夢中的她依舊帶著攻擊性,可那凌厲的力道落在黎云笙眼里,卻成了撒嬌般的可愛。
他輕笑出聲,眉梢染上無奈又寵溺的弧度。
睡著了都這么暴力,該說不愧是溫栩栩嗎。
他俯身湊近,呼吸刻意放輕,仿佛怕驚碎她此刻的安寧。
她的發絲散亂在枕邊,唇瓣微微張開,泛著水光,像清晨沾露的薔薇。
他喉結滾動,渴望吻上去的沖動幾乎要將理智燒穿,但最終只是在她額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觸碰。
他知道自己不是野獸,不能任由欲望撕破所有的克制,但若她睜眼時是半推半就的嬌嗔……這個念頭讓他眼底暗潮翻涌,指尖無意識攥緊被單。
黎云笙到底是忍住了,沒有真的親下去。
他是人,不是野獸,做不到完全的隨心所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