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蔣隨舟玩味的勾唇,注視著她,“你想用什么和我換?”
初夏扯了一下領帶,男人的身體就隨著這力道前傾,離她的臉不過半寸,呼吸熾熱,卻克制著欲望,只用灼熱的視線描摹她的唇形。
離得近了,蔣隨舟那濃墨重彩的眉眼更加蠱惑人心,他的眉眼很容易給人薄情的錯覺,加上常年上位者的氣質,有一種盡在掌控的狩獵感。
可初夏從來不是誰的獵物,即便是,那也是她想讓對方以為她是可以輕易俘獲的小白兔。
她眼中帶上些懵懂,眉眼柔順的凝視他的雙眸,柔聲說:“你可以利用我威脅沈斯仁。”
蔣隨舟的眼底霎時沒了笑意。
他直起上半身,一把將領帶從她手心里抽出來,“你覺得我利用你?”
蔣隨舟往沙發上一坐,長腿搭在前方的茶幾上,有些意興闌珊。
“當年你離開的時候,就留下一張字條,那上面寫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初夏點頭,“我說不想成為你對付沈斯仁的工具。”
蔣隨舟盯著她,黑眸深不見底,嘴角帶笑,但眼底俱是冷意。
“那我現在問你,你是因為我利用了你而傷心才離開我,還是因為你不忍心看見沈斯仁被我打壓,才離開的?”
初夏不說話。
前者是在問她是否在乎蔣隨舟,后者是在問她是否還在乎沈斯仁。
但其實她哪個都不在乎。
當年她就是覺得蔣隨舟的態度明明很曖昧,卻又一直不進行下一步,讓她心里沒底。
她待在他身邊雖然吃喝不愁,但早晚被蔣家人算賬,干嘛還要跟他浪費時間?
此刻,蔣隨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
他話鋒一轉,說:“那天你爸爸失控,你也猜到了,是嗎?當年殺死載興的根本不是你,就是你爸爸。他一點也不冤枉,根本不是為了你去頂罪的,他就是兇手。”
初夏心驚,但面上不露半分。她沉默地看著蔣隨舟,對他的洞察力感到一陣忌憚。
她確實在那天看見被砸爛的枕頭,以及爸爸的舉動后,隱隱有了一個猜想。
當年,她咬斷蔣載興的脖子,事后想當然以為他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可爸爸來救她的場景,和前幾天,爸爸把她推出房門的動作和說的話一模一樣。
當時爸爸將倉庫反鎖,之后初夏被趕到的沈斯仁帶走,而倉庫里發生的一切她并不知情,是事后沈斯仁告訴她,爸爸被當做兇手抓了,她才以為是沈斯仁讓爸爸給她頂罪。
可現在回想起來,沈斯仁對于倉庫里的情況只字不提,究竟是出于對她的保護,還是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過什么?
倉庫里的爸爸對蔣載興又做了什么呢?
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答案浮現在腦海——
爸爸真的殺了蔣載興。
“我當年去看過現場環境,倉庫里可以隨手拿起的作案工具有很多。你爸在你走后,又回去對載興動手,才導致了他的死亡。”
蔣隨舟說完,盯著她,見初夏臉上毫無意外的神色,便知她也猜到了。
他心煩道:“但你以為人不是你殺的,沈斯仁就沒為了幫你遮掩而做出違法的事嗎?我告訴你,只要你還在這個世上一天,你就是他的犯罪證據,你休想和他破鏡重圓!”
最后半句,蔣隨舟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初夏看見他盛怒的雙眸,以為他是因為蔣載興的死而怨恨自己和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