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是為哪個兒子而來?
想著,慕傾城腦海里快速掠過那道清冷如天山之雪,來去如風的身影。
“……是,謝娘娘。”
慕傾城理了理裙擺,再文文靜靜的坐下。
見此,穆錦棠是愈發滿意。
她開口道,“來皇城的這些日子,可還習慣?”
慕傾城回道,“勞娘娘掛心,有皇城守衛和洛家親衛的守護,傾城倒難得有了些清閑日子,居所內亦是應有盡有。”
“那就好。”
穆錦棠又看了看四周,“這些日子以來,來找你的人不少吧?”
慕傾城抬頭看了穆錦棠一眼。
“傾城機緣巧合會了那一首曲子,的確會有不少達官顯貴掛念。”
“但可惜,即使傾城有心教,那曲譜到了別人手里,好似也沒了作用。”
穆錦棠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本宮可不是為了那首曲子而來。”
“本宮只是想看看,都有哪些個皇子來過。”
“畢竟自古英雄愛美人,似傾城這般絕色,連本宮看了都喜歡,他們又怎會按捺得住?”
其江南第一美人的絕色,再加上那首獨一無二的曲子,整個皇族,又有哪個不對她有別樣心思的?
交好了她,甚至是擁有了她,那便是擁有了一件克制魘族的無敵武器!
在這皇子奪嫡的節骨眼兒上,又有誰不在意她的存在?
只不過是有人量力而行,有人不自量力的區別罷了。
慕傾城便淺淺的笑了笑,說道,“各大皇子多多少少都派人來過。”
“除了五皇子。”
“……”
穆錦棠滯了滯,“……辰兒他公務繁忙。”
“你也知道,他身為陸家的武道天人,家國都在他肩上擔著,自然會比其他皇子更……少時間。”
慕傾城甜甜一笑。
她已經知道這位元貴妃是為她哪個兒子而來的了。
“似王爺這樣的人雄英豪,家國天下都在他肩上擔著,自然顧不上兒女情長。”
“傾城知道的。”
穆錦棠莞爾,這慕家的女子倒是冰雪聰明,省了她不少話。
“昨日,本宮便已命人去寧州慕家傳了話。”
慕傾城手指微微一動,捏了捏裙角。
“他們說,已經為你備好了一切。”
捏著裙角的手便松了開。
穆錦棠又笑問道,“但本宮不喜歡強人所難。”
“這種事,還是要問當事人的好。”
“傾城,你以為呢?”
慕傾城低著頭,“娘娘和二老為傾城做主……”
“娘娘!娘娘!!”
安平居外,傳來急促的歡喜聲。
“娘娘!”
“王爺凱旋了!”
“他挫敗了文道聯盟,強勢擊殺了瀚海天人和太平教天人,敕令解散文道聯盟,并于泉州和永州劃下了不滅劍痕。”
“如今整個皇城都在慶賀王爺的功績!”
穆錦棠大喜,“辰兒平安回來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又看了一眼慕傾城,“傾城啊,本宮……”
慕傾城便說道,“娘娘不必擔心傾城,您先去看看王爺。”
“此次東巡一路艱辛,娘娘還是及時回去看看的好。”
穆錦棠便上了馬車,告別慕傾城,立刻回了皇宮。
目送穆錦棠離去。
慕傾城回到了小院里。
重新畫起了自己那幅未完的畫作。
此前,她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現在加上這一筆,剛剛好。
……
回到正宣宮。
陸辰剛坐下打開生死魔瞳的古本。
一股浩瀚的力場便猛的覆蓋了整個正宣宮!
一輪烈日與一彎清月悄然浮現。
映照了正宣宮一帶的天空。
將此處的時間靜止。
秋風靜止,吹動的樹葉保持了風的形狀。
垂落的葉片懸在了空中。
泡茶的藍韻停頓在了彎腰倒水之際,水流定成了一條水晶柱。
宮外的小廣子也保持著閉眼的狀態。
沒有人察覺到,正宣宮外。
一個年老的帝皇之影正踏著沉穩有力的腳步走來。
路過了小廣子的身旁。
與涼亭中的陸辰遙遙相視。
來人,正是老皇帝。
見了老皇帝來。
陸辰將藍韻手中的茶取下,親自倒上了兩杯。
父子二人便各自捧著茶,坐在了涼亭中,看著眼前這靜止的時空。
誰也沒有先說話。
待到一杯茶見底。
陸辰再次倒上兩杯時,
老皇帝才說道,“你剛回來時,朕的確是打算直接立你為太子儲君。”
“這樣的話……朕作為君主,是盡了傳承之責,家國之法。可作為一個父親,朕或許是太自私了些。”
這個自私,不是對其他皇子,而是對陸辰!
只聽他說道,“我陸家的皇帝都是短命鬼。”
“修為越高,就越是短命。”
“皇族記載,崇德帝在位五十七年后,便退居幕后,為太上皇,閉關突破陸地神仙,此后便絕于人間。”
“但事實上,崇德帝是只活了五十七年。”
“再有,我大虞的傳奇皇帝,更始帝,圣熙先祖。”
“史書記載,更始皇帝在位四十八年,之后便放手人間,去求仙問道,追尋上古仙神的足跡。”
“最終于第九十八年,飛升仙界。”
“但事實是,更始皇帝一代人間之神,也只活了四十八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