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兩只纖纖玉手在他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揉著,蔥白的手指時不時穿過他手感極好的銀發,“這樣可以嗎?力道會不會太大了?有沒有扯到你的頭發?要是還疼的話記得跟貧尼說。”
北辰淵悠悠的躺在馬車里,同時也躺在溫姒的身旁,閉著雙眸極為享受的動了下腦袋,一句一句回應著她:
“可以,不大,沒有扯到,一點點疼,因為姒兒摸著,腦袋就沒有沒有那么疼了。”
溫姒聞言松了口氣。
幸好她還記得莫愁師父教給她頭頂穴位,結合一下手法,再給北辰淵按按,好像效果也還不錯。
以為是真有了效果的溫姒還在認真的盯著北辰淵的頭頂,專注研究結合她的手法穴位。
過一會兒后,車廂內似乎完全安靜了下來。
安靜到哪怕外面還有骨碌碌的車輪響,也還是聽到了車廂中輕微平緩的呼吸聲。
溫姒抬眼一看,才發現北辰淵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溫姒見此,放在他頭頂上的手動作逐漸變小,等到差不多以后,她才將雙手收了回來。
垂眸盯著北辰淵眉眼間的疲憊之色,溫姒在沉默了片刻后,從玉佩空間中拿出了一瓶靈水來。
這瓶靈水是完全沒有稀釋過的。
她將瓶塞打開,瓶口對準北辰淵的嘴角。
似乎因為剛才的那一番按摩,此時的北辰淵對她毫無防備,輕輕一抵,便薄唇微張,倒是方便了溫姒的動作。
她將瓶中裝著的靈水,一點一點倒入了北辰淵的口中。
隨后收回空了大半的玉瓶,又拿出錦帕擦了擦北辰淵的嘴角。
做完這一切后,溫姒便安靜的坐在馬車里。
好一會兒后,車廂內才響起她的聲音。
那聲音低低的,十分溫柔。
好似在北辰淵的耳邊低語一般——
“別擔心,很快你的藥就夠了。”
……
夢里,北辰淵再次夢到了他在戰場上廝殺的場景。
那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面他更是不知見了多少,每一次做夢都仿佛沒有重復。
唯一重復的只有那些凄厲慘絕的哀嚎聲。
還有不甘、憤怒、憎恨的向他索命的聲音。
不斷地在周圍此起彼伏。
往日,這些都是在他腦袋里,在他的耳邊糾纏不休。
可今日這些聲音卻似乎好像在從他腦子里面的褪去。
就像在被什么東西沖洗一樣,沖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夢里的血色消失,尸體消失,聲音也消失后,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醒來。
好安靜。
這是第一次北辰淵在發病后,腦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他坐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怎么回事,這次他的病怎么結束的這么快?
而且他的腦袋居然也沒有像以往一樣留下后遺癥。
之前他每次發過病后,腦子都還會隱隱作痛一段時間,幾天后才會好。
但這次居然一點也不疼,而且他感覺自己整個人莫名的精神,渾身更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樣的變化讓北辰淵心中充滿疑惑。
他眼眸微微閃爍,正要起身下車時,馬車的簾子忽然被人從外面掀開。
北辰淵還以為是溫姒,臉上剛揚起笑容,結果在看清馬車外的人后,又立時消失。
“你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