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上清風送爽,吹的輕紗起伏,如湖面綠浪一般層疊蕩漾,漣漪晃動。
阮江月站在亭中,漂亮的臉上沒了慣有的冷靜淡漠,更沒了這兩日的眉眼生花,靈巧慧黠。
她輕皺著眉頭盯著阮星瀾的臉,唇瓣開合片刻,終于出聲:“你已經答應姑姑了?”
“是。”
阮星瀾頷首,“今日就走。”
阮江月脫口道:“那我和你一起,我本身就是北境宣威將軍,原是該一直在北境軍中的。”
只是最近戰事不緊,她領了述職圣旨回京。
結果她與沈巖鬧和離,后又出現她“人之將死”之事,一番波折之后如今在定州暫停,沒有去軍中而已。
“不好。”
阮星瀾卻搖頭道:“昨夜……你姑姑看到了。
她生氣要讓我們分開也是應當,恐怕她讓我前去北境,還因懷疑我身份,或懷疑我靠近你目的不純。
懷著想要支開我的念頭。
這時你要非與我一起離開,你姑姑不會高興的。”
阮江月沉默地抿緊了唇瓣。
她從阮星瀾失憶醒來就與他接觸,有過多次心靈碰撞。
曾留意過他許多細枝末節的反應,便能相信他并非目的不純,相信他感情以及婚事干干凈凈,相信他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可姑姑沒有。
阮嘉只與阮星瀾接觸數次,怕是多看他的臉去了。
原就不了解,又昨夜撞到不恰當的,那自然更是信任堪憂。
阮江月能明白這些,也能想的通,如今他前去北境軍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二人至多分開個把月又能相聚。
可原本這事可以好好地告訴阮嘉,然后他們兩個人也是可以不分開的。
結果現在成了這樣……
她看著阮星瀾那張清逸俊美的臉,心中的不舍點點滴滴開始凝聚,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眉心緊緊蹙著,唇也慢慢抿起。
阮星瀾輕嘆一聲,若不是他胡為,也不會有這樣的變故。
他展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
不遠處的樹蔭中,阮嘉咬牙切齒:“又抱、又抱上了!這臭丫頭,這狗男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抱著她的李云澤默默看了她一眼,暗暗思忖,你也不見得有分寸吧。
此時兩人處在大樹枝丫密集的隱蔽處,阮嘉手上還拿著單筒瞭望鏡,那是當初她在軍中觀察敵情用的。
現在用來盯梢阮江月和阮星瀾。
為了不被那倆發現,阮嘉固執地選了這棵大樹做遮蔽。
但她現在嬌柔女子病西施,自然上不來樹。
所以帶她上樹的事兒就落到李云澤頭上。
上了樹,她又找角度,想看的清清楚楚。
這安全之事,便又要落李云澤身上。
為了保持穩定,李云澤只能將她抱牢了,可她是一點不顧慮男女授受不親,為了找好角度身子是扭來扭去。
現在整個前胸都快貼他臉上了她知不知道?
分寸呢?
李云澤緊繃著身子,緊繃著呼吸閉上了眼睛,對抗那些不斷沖入他呼吸之中,擾他心智的馨香。
“你又不說話,你怎么老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