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哪怕是我做了一個很大的錯事,這件事傷害了你,你也會原諒我?"』
『"當然,我會原諒你的。"』
郭薔猛地一怔。
下一刻,無法抑制的淚水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張良只感覺懷中溫熱的軀體,不斷發出細微的顫抖。
他盡其所能,一下下安撫著郭薔的脊背。
"張良……"
"你……知道的……那不是一場夢而已,對不對?"
偽裝的平靜崩塌,洶涌決堤。
她第一次如此失態。
張良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郭薔的頭發。
"薔兒。我看到的比你想象的要更多,他竟將你一生算計至此。"
"我只恨他,只覺得他死不足惜。"
心里組了千軍萬馬銅墻鐵壁,操練已久正準備奔赴戰場,以為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足夠堅固。
她小心翼翼,偽裝試探。
卻在這三言兩語之下潰不成軍。
她早已不是單純的愧疚,卻不知在哪一刻陰暗的角落滋生苔蘚,細密蔓延包裹,讓她想留在他身邊。
哪怕機關算盡,哪怕城府堆砌。
她在心里無數次演練過今天的。
她甚至想過,若張良知道一切惱羞成怒恨她入骨——
那她不擇手段也要留他在身邊的,哪怕用陰暗的滑膩的苔蘚束縛他的腳步。
不要他離開。
但郭薔唯獨沒想過,坦白時刻會是如此。
一縷光撕裂陰暗滋生的角落,苔蘚褪去,枯木逢春,草長鶯飛。
"對、不、起。"
郭薔哭的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咬字模糊又艱難,卻一字一頓,堅持說出這三個字。
"我不怪你。"張良眼里又愛又憐。
但也就是這份愛憐,讓郭薔積壓在胸口多年的負罪與愧疚幾欲傾瀉而出,卻死活找不到出口。
郭薔顫抖著抬起頭,追尋張良的嘴唇,像是要給這些情緒,找一個出口。
(這里好像是不能描寫的部分葉!)
······
武試終選延期至七日后,所有受到刺客波及的百姓在以百草堂,金玉堂為首等醫館藥鋪,免費抓藥治療。
郭薔受傷休息的功夫,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更加忙碌。
原因無他。
郭薔的傷其實并不重,大多數都還是在躲閃的時候消耗體力才暈厥的,身上不過淺淺幾道擦痕,基本上是醒來之后就行動自如了。
除了有一點失血帶來的虛弱之外。
皇帝一口一個自稱父皇,兒媳總要關心的吧,主動來郭薔宮中探病。
故人之女未來兒媳,皇后總要心疼的,一趟趟差人往郭薔宮里送東西,還免不了親自去幾趟。
好友至交眾目睽睽之下遭到刺殺,以玉沁為首幾個小姐妹是擔憂的不行,找盡了借口跟著玉沁往宮里跑。
親孫女遇刺,要不是宮里一手遞來消息說郭薔沒事,老太太恐怕要哭瞎一雙眼睛,非要親身探望不可。
云明澤和云小夏在家哭了一場又一場,甚至半夜偷偷溜出去,想要去找姐姐,被特意叮囑過的侍衛給拎了回去。
云文山也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信。
如此一來,郭薔也必須回家看看。
這些還不夠,刺客當場全部緝拿,大皇子親審,幾乎不費什么吹灰之力,就讓他們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