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盔甲的鹿慶南大步走上前來,低聲詢問:“大哥,現在該怎么辦?”
他只能充當執行者,而不是決策者。
“我們時間不多,直接上吧!”鹿慶東瞇起雙眼注視遠處,他沒有看到用原木排列而成的寨墻,只看到一幢幢無序散落的磚石建筑。
羨慕的心理油然而生:這些牛族人竟然有這么多石頭建造房屋,實在太奢侈了。
陌生的詭異感也同時在大腦里萌動:為什么沒有寨墻?磐石寨距離兩族邊境這么近,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正常情況下,戰斗順序應該是首先派出小股部隊試探性進攻,大概摸一下對手的情況,再決定主力進攻方向。
鹿慶東沒有時間進行試探。
只剩下一天半的糧食。如果不能一次性攻下磐石寨,自己就得困在這里。
還是那句話: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反正已經是最后一站,沒必要與牛族人死磕。直接派上主力部隊,能打進去最好,如果勢頭不對就立刻帶著剩下的人以最快速度離開。人少了,剩余分到各人頭上的糧食就多,足以熬到返回牡鹿城。
活著,才有爭奪一切的本錢。
……
進攻部隊在距離磐石寨大約七百米的時候遇到了第一波反擊。
鋪天蓋地的石塊,全是經過挑選,足有成年頭拳頭大小,棱角分明的那種。重型弩炮大范圍拋射的殺傷力極強,這種程度的攻擊雖不致命,卻足以讓很多人失去行動能力。
缺少防護的鹿族士兵慘叫著成片倒下。他們沒有配備金屬頭盔,只能在奔跑的同時舉起圓盾擋住頭部,單薄的皮質胸甲無法提供足夠防御,很多人捂著肚子摔倒,更多的人被空中砸來的石塊撞翻。
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箭雨,立刻在無法保持進攻陣型的鹿族戰士中濺起無數血點,引發了第一波死亡。
鹿慶東站在臨時用泥土堆成的高臺上,目光陰沉看著正前方戰場,有條不紊下達命令。
“第二隊向南移動,第三隊從北面進攻。命令一隊保持進攻態勢,督戰隊跟上去,誰敢轉身就當場格殺。所有人向前沖,不想死就別給我回頭!”
重型弩炮只能面對一個方向進行設置,短時間內無法轉向。第一隊進攻受挫,就意味著從其它方向攻進去的可能性更大。
打仗肯定會死人。這些士兵在永利寨和積麥寨享受過牛族女人,是他們的福氣。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用性命償還這一切。
等價交換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規律。打贏了自然一切好說,打輸了就得死。
督戰隊人數多,都是鹿慶東的親信。
一個滿面驚恐的年輕人扔下短劍和盾牌,飛快朝著來路轉身逃跑,迎面被一個身披重甲的魁梧壯漢擋住,兇神惡煞直接側身用肩膀將他撞翻。鋒利的刀刃指著年輕人:“混蛋,你跑錯方向了。給我回去,殺光對面的牛族人。”
“……我……我不去,我不去!”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一個勁兒搖頭,連哭帶喊:“他們的弓箭太厲害了,根本沖不進去。”
壯漢用兇狠且帶有最后通牒式的目光盯著他,持刀的右手向上舉起:“撿起你的武器,給我上!”
“不,我不去……求求你,饒了我吧!”年輕人被嚇得渾身如篩糠。
刀刃在慘叫聲落下,砍斷一半的脖頸頂端連著頭顱,年輕人整個視線發生了偏移。他慘叫著雙手扶住頭,想要在噴濺的血水中恢復到原來的位置,身上的力氣卻迅速流失,越來越少。
督戰隊很管用。
鹿慶東看到南面和北面的部隊已經攻入磐石寨,消失在一座座警戒塔和看似凌亂搭建的房屋之中。
“他們沖進去了!”鹿慶南滿臉興奮,重重揮舞了一下拳頭。
鹿慶東微微頷首,卻沒有說話。
遠處警戒塔上的牛族射手沒有混亂,仍然保持著固定的射擊節奏,而且他們的攻擊方向絲毫沒有變化。
這讓他感到迷惑不解。
破城,就意味著失守。
為什么磐石寨沒有絲毫的混亂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