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初脫了衣服爬上玹兒的床,我就說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這么下賤的事來,小賤人說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爛了,可憐我的玹兒……”
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沈玹,見他閉著眼睛對外界不聞不問,一副廢人的樣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幾個親孫子平日里不務正業游手好閑,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樣樣都好,所以她一邊享受著沈玹掙來的榮華富貴,一邊又嫉恨沈玹壓了自己幾個親孫一頭。
寧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飛,耐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還不知死活地上前,聲音尖利。
“寧汐月,老爺夫人好心給你送來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我今天就要替老爺夫人好好教訓你!”
丫鬟抬起手,對著寧汐月的臉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著寧汐月被扇成豬頭。
一聲沉悶的鈍響,寧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沒有發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見寧汐月攥著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殺豬般的叫聲頓時響徹城門口,“啊!好痛!賤人,我殺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極其怪異的角度朝外彎折,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變故,性情大變,再敢對我出言不遜,我就徹底讓你變成沒有手的廢人!”寧汐月眼神陰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寧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還是流著眼淚鼻涕連滾帶爬地回侯府告狀去了。
寧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庫里收獲的一疊賣身契。
如果還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這刁奴發賣去冀州挖煤。
“好了,啟程出發!”衙役看夠了熱鬧,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著城門,心頭悲涼。
只有陳明珠,臉上非但沒有不舍,還頻繁走到沈玹的擔架旁噓寒問暖,似乎對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寧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為寧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離京的愁緒,一路上所有人都悶頭趕路。
但很快,就有人撐不住了。
“娘,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兒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剛滿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平時出門都是寶馬香車,前呼后擁,哪里受得了頂著大太陽走路,當即便鬧了起來。
沈家五房的媳婦林巧娘心疼兒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塊碎銀,偷偷塞給衙役。
“官爺,您行行好,孩子還小,讓我們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罵,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結果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分量不輕。
“那好吧,就歇一盞茶的工夫。”衙役哼了一聲,把銀子揣進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還在發著脾氣,“娘,我要回京!是表哥他意圖謀反,又不是我要謀反,憑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脫下兒子的鞋,心疼地看著兒子的腳已經開始紅腫,眼帶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積威已久,雖然他如今躺在擔架上像個廢人,她也不敢輕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轉向寧汐月。
“……你表哥沒有意圖謀反,我們沈家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有個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