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看了眼涼亭中嘉慶。嘉慶雖貴為帝王,見了母后也得禮數有加,他忙下身施禮請安,口中道:“圣母皇太后駕臨,兒臣未加迎接,請母后恕罪!”上官可情也下身為禮。慈安太后嗯了一聲,道:“起來吧!皇帝你事必躬親,也是辛苦了;只是有件事情你要明白,你雖為皇帝,富有四海,可是行為舉止不可逾越祖宗的規矩,你知道么?”嘉慶道:“兒臣知曉。多謝母后關心。”慈安太后目光一轉,看定上官可情,道:“你是君上,行為若是有虧,何德何能為群臣及天下臣民之表率?新近宮中有人傳言,皇帝不去乾清宮休息,卻去養心殿,這卻是為何?”
嘉慶聽了慈安太后一番話,心中己然明白,是皇后富察多敏見這些時日他不去乾清宮就寢,偏偏去養心殿,便知事有反常,派貼身太監暗暗偵查得知皇帝每夜與一名宮女入寢。她得知心中惱恨,便暗暗查察皇帝的行蹤,今晚正得知皇帝又和這宮女在御花園,便哭訴慈安太后那。慈安聽后勃然大怒,未想到皇帝堂堂一國之君竟做出這混帳事,豈能不生氣。她一路而來,本要直斥其非,可是想想卻又不能,自己雖為太皇太后,可是皇帝畢竟是一國之君,自己卻也不能僭越,是以強壓怒火,本要平心氣和與皇帝說話,不知為何心中總有怒火要發,似乎不發泄出來憋在心中,反而會日久積疾,其重難返。嘉慶見母后殊無歡顏,目光奪奪看著自己,仿佛仇人相見恨不能殺之后快。只是他總覺其行為與先前判若兩人?可又說不出那里不對,只無端覺得不似先前對人和善,她雖深居儲秀宮,整日與皇帝嬪妃為伍,可是朝廷中實時動向卻了如指掌,大內的一切變故波瀾都決難逃過這慈安太后的眼晴,因為她身邊有大內侍衛,那都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比之皇帝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不遑多讓,兼之有貼身總領太監,還有什么事可以瞞過慈安太后的。
慈安太后看著上官可情,說道:“皇帝,你身邊這名宮女怎么看著不似大內之人?”嘉慶心中一驚,道:“母后,她是新近才入宮的。”慈安太后冷笑道:“不對吧。我記得去年便在宮中見到她。對了,皇上,宮中名冊上有她的名字么?”嘉慶心中更驚,連連后悔,自己將上官可情帶入宮中自認為無人知曉,天衣無縫;誰料百密一疏,竟忘在宮中嬪妃和宮女的名冊上寫上她的名字,以至現在捉襟見肘,難以自圓其說。
慈安太后見嘉慶怔怔然,心知這宮女來歷不明。上官可情見情形不對,忽然想起前一月前宮中趙嬤嬤的女兒忽然得了惡疾去世,正好以此為借口暫時搪塞過去,至于適才慈安太后說去年曾在宮中見到她,那只是不實之詞,試想宮中宮女千千萬萬,以太后之目力豈能一一記懷于心,這只不過是太后虛晃一槍,詐人虛實。上官可情察言觀色已知太后心中所想,便不動聲音。她上前向太后請安道:“太皇太后,奴婢確實新近才進宮扶侍皇上的。”慈安太后怒道:“胡說八道!”
上官可情神情毫不慌恐,接著又道:“太后息怒,容奴才回稟。一個月前宮中趙嬤嬤的女兒在宮中當差忽然染疾而逝。趙嬤嬤便將奴婢薦入宮中聽差,因為奴婢從小和趙嬤嬤的女兒情交莫逆,所以便使用奴婢侍候皇上。”她這番說辭合情合理,太后也無從辨駁,更兼趙嬤嬤因傷心女兒離世已出宮回鄉下安享天年,如要查問一時半刻也難以有結果,一時又找不出蛛絲馬跡,只有作罷。
嘉慶見上官可情回答的滴水不漏,確是冰雪聰明,秀外慧中,實有過人之處,不由暗暗贊嘆可情,朕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