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見留下無益,本欲起駕,想想還有一事,非要問個端詳,否則皇后富察多敏問起,自己也好說辭,便說道:“皇上,你新近為什么不回乾清宮就寢,偏偏去養心殿,還有這宮女和你在一起?”嘉慶道:“太皇太后何必偏聽偏信,兒臣豈是不明事非的人,豈會做出那樣的渾帳事。只因近來有朝廷逆黨在京城興風作浪,朕一時寢食難安,便不欲去乾清宮,便在養心殿安歇。這宮女只是侍候朕穿衣之便,朕就寢便打發她走了,至于流言蜚語,母后你相信別人的話,卻不信兒臣的話?”
嘉慶的一番問話,竟讓太后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自然相信皇上不會做出忤逆祖宗規矩的事。好了,天不早,我要回宮了。”嘉慶道:“母后萬安!”慈安太后來時興師問罪,去時悻悻而歸,心中懊怒,只怨皇后富察多敏心性多疑,讓她們母子生了嫌隙。
這時嘉慶看著上官可情道:“朕未想到可情你伶牙利齒,將虛無縹緲的事情說得言之鑿鑿,似乎實有其事,讓人不得不信;比聰慧,朕不如你。”上官可情莞爾一笑道:“永杰你也太謙了。如果你不聰慧怎能坐上九五之尊,握有乾坤,君臨天下!”嘉慶哈哈笑道:“可情,朕身邊有你總不寂寞,真怕皇后富察多敏心有不甘,再起波瀾。”上官可情道:“皇后身份尊崇,母儀天下,應該寬宏大量,怎么可以睚眥必報呢?殊非賢德所為?也許是可情不該來到你身邊,永杰莫如我離開京都,這樣便不會再起事端。”
嘉慶一時情急,急道:“莫如朕廢她皇后,打入冷宮,立你為后這不便行了!”上官可情見皇帝說出這樣駭人聽聞的話,以為皇帝情急說話便不切實際,有失公允,也實在不似皇上所言所行,只有讓他冷靜下來,所以上官可情道:“永杰你千萬莫要那樣做,否則置可情于萬劫不復的地步了。”其實嘉慶也是一時氣話,真的做起來便是慈安太后也決然不答應,更何況還有眾多朝臣,因為廢后可是件茲事體大的話,也決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嘉慶擺弄手中龍井茶水,說道:“朕也是一時情急,才說出不智的話來。只是心中惱恨這皇后無端生事非,想想都惱。”上官可情抬頭只見中天明月黯然,有烏云遮住,星星也隱藏在其間,窺伺人間的離愁別恨。好一會兒,上官可情道:“永杰,在世人眼中我們離經叛道,不合乎世間道德,似乎大逆不道。可情自認是個世間平常微不足道的女子,何德何能得皇上你的眷顧?也許我們在一起終究不會有結果。”
嘉慶忽然放下茶盅,茶水濺了一石桌,他大聲道:“大不了,朕不做皇帝,咱們一起浪跡天涯,管它什么家國興亡都不做想。”上官可情吃驚看著嘉慶的臉,只見他瘦削的臉似乎真動怒了,是對皇后富察多敏的多疑和太皇太后他的皇額娘的獨斷專行的痛恨!原來皇帝也有苦衷,也受人牽制不得自由——什么祖宗的規矩將人桎梏起來,毫無自由可言!今晚嘉慶是真的動怒了,便想不做皇帝與心愛的人遠走天涯!這樣行么?誠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