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宮可情握住嘉慶的手,說道:“永杰,這樣不行的,你不做皇帝,讓別人來做皇帝,施行仁政倒好,如果他不思天下庶民疾苦,橫征暴斂,那可不苦了天下百姓么?永杰你不可以為了我而舍棄這錦繡江山!”嘉慶道:“那可不委屈了你,朕于心何忍?”上官可情道:“現在京都多事之秋,反清復明人士在城中蠢蠢欲動,似乎覬覦皇帝的天下?”嘉慶冷笑道:“在朕的眼中他們只是烏合之眾,難以掀起什么滔天大浪,天下英雄,在朕眼中只有一人,余者都不足論!”上官可情好奇道:“永杰,你口中的這位英雄是誰啊?想來是位頭角崢嶸,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人物!”
嘉慶撫掌道:“那如你說得那樣。天下英雄也并非都是身長八尺,虬髯橫須,頭角崢嶸莽夫之輩。朕所說這位英雄姓袁,名承天;身材不算高大,卻威嚴盡出,面目俊郎,世出無右,心有天地,胸懷宇宙,在朕眼中他才算英雄,其它反叛朝廷的逆賊皆不足論。正如漢末三國曹孟德言:天下英雄使君與操。”上官可情聞言笑得直打跌道:“永杰你自認為曹操?那曹公可是個虎背熊腰之人,可不如你玉樹臨風,翩翩濁公子!”
嘉慶道:“如果你見到他便會明白朕并非言過其實。——只是他是當年袁崇煥袁督師后人,一心秉承恢復家國之念,不肯歸為朝廷所用;這也許是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所至。朕也十分佩服這袁少俠的忠義氣節,世間有人為功名富貴不惜背叛自己邦國甚而賣祖求榮,這樣的無恥之輩盡有,朕甚惡之,以為此輩行為有虧不堪重用。你想亂世其對君上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寡義廉恥,太平盛世還好,但有風吹草動,他未始不會反水,所以朕身邊的臣下如果有此人,便尋個理由支開,不讓其在京師任職,正所謂‘親君子,遠小人,國必昌之’。”上官可情未始想到這位少年皇帝胸有識人之才,治國之道!
這時宮中執掌太監走來,甩袖跪地行禮道:“皇上,夜已深了,奴才恭請圣駕回鑾。”嘉慶看了這個執掌太監一眼,看了看天時確是很深了,眼見二更已盡,三更天了,便道:“好了,朕這便回宮。”這執掌太監知道皇帝脾性,不敢再多所說話,珊珊退下。
回到養心殿,嘉慶心事煩燥,難已入眠。上官可情見皇帝輾轉難眠,心知他定有心事,一定還在為今夜慈安太后興師問罪的舉動耿耿于懷,久久不能釋懷。她手搖折扇,驅趕蚊蟲。因為天時已熱,宮中雖有窖藏冰塊消夏,奈何這養心殿規模恢大,皇帝所處大屋雖可消夏,但是蚊蟲還是不可避免。嘉慶看著上官可情道:“你累不累?”上官可情道:“我不累!”嘉慶笑道:“你說話不盡不實,明明額角有汗,還不承認。好了,現在冰塊開始消融了,也不太熱了,你也歇著吧!”上官可情應了一聲,竟伏桌而眠。她也許實在太累了,不一刻便入夢鄉。嘉慶從來少年心性,有時也喜怒無常,此時看著殿外石榴花開,又回看這上官可情這少女柔美的模樣,心事難平。
夜深了,他將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看她入睡,也是開心。他又想起皇后富察多敏的行為,更覺面目可憎,她怎么也不可以和上官可情相比。上官可情一派江南水鄉的女孩特有的柔美,吳儂軟語盡是讓人心醉,加之她知書達禮更讓嘉慶心儀。只是慈安太后對漢人女子多有偏見,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以在她心目中最痛恨的便是漢人和漢家女子,在她認為只要漢家女子接近皇帝必是心中有陰謀,是有所圖,只要她知道便會極盡所能扼殺,不讓其發展,否則她便不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