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塵道:“這真是天下父母心,護犢心切!難怪難怪?”白蓮花道:“你身為一派掌門,出言無狀,真是于名不符!”白碧塵手下不停,一掌揮出將傅傳書擊翻在地。傅傳書身受重傷,一時不起。白碧塵道:“白姑娘當年你和趙掌門郎妾意,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傅傳書怎么看都幾分像趙掌門。”白蓮花聽得面紅耳赤,直斥其非。白碧塵轉頭不踏步走向傅傳書,哈哈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可怨不得在下手下無情,傅傳書你領受吧!”他手起掌落拍向傅傳書天靈蓋,要結果其性命。白蓮花豈能讓他得償所愿,揮手甩出手中那朵白蓮花。白碧塵揮袖卷起那朵白蓮花,一卷一送拋入大海之中,只聽大海之中轟隆聲響,那白蓮花在海中炸開,掀起巨浪。海船都被拍打得顛簸不止。船上眾人似乎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可見這白蓮花暗藏機關,威力巨大,如果打在白碧塵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白碧塵磔桀笑道:“白姑娘你真好身手。”他語帶諷刺。白蓮花又不是聽不出話外之音,笑道:“小女子身手比之白掌門可差得遠了。”白碧塵凌聲道:“今兒,你是非救這小子不成?”白蓮花道:“難道不行?”白碧塵道:“好!白姑娘既然你一心衛護這小子,那么白某只有一力奉陪!”
這時趙碧兒走來,說道:“你們各讓一步不好么?非要兵戎相見,生死以之么?為什么不可以化弋為玉帛,非你死我活?”白碧塵道:“趙姑娘你太仁慈了,那知世道險惡,人心如蠱。想這傅傳書行使奸詐手段,斷我愛兒手臂,此不共戴天之仇,豈能就此罷休?今兒饒他一命也可,須自裁左臂,否則難有幸理。”重傷在地的傅傳書大聲道:“不可以,白鳳城斷了手臂,那是技不如人,又怨得誰來?”白碧塵重重頓了一下蛇杖,斥道:“住嘴,你還一味狡辨。沒有一點悔改的意思。好,我今非伸張正義不可。”
他蛇杖一抖,杖頭上盤纏著的一條烏油油的蛇快如閃電,疾如流星躍到傅傳書肩臂,嘶嘶有聲,在他肩臂上咬了幾個小洞,黑血滲出,只聽傅傳書忍不住喚叫出聲。一般的苦楚以他之能為也決然不會叫出聲來,可見這蛇毒可不比尋常,端的厲害無比。
白蓮花見傅傳書痛得在海船甲板上翻滾,心中不忍,伏身點他肩臂幾處穴道,不讓毒液上行頭腦,因為一旦蛇毒攻入頭腦,輕則神志混亂以至顛狂,重者立時斃命,再難活命。
白蓮花道:“孩兒,你要忍住,我自有辦法救你!”傅傳書詫異至極,道:“你說什么?難道這白碧塵適才所言是真的,我是你和師父的……”白蓮花道:“是的,這一切都是孽緣,——可是我們都是心甘情愿,兩情……”傅傳書道:“不要說了!他痛苦地閉上雙眼,不要聽她說話。他此時只一個念頭:原來碧兒是我妹妹,一切都成幻夢!我們永遠不可以在一起。想起小時候,大約八、九歲時帶著碧兒在昆侖山腰的雪地設機關,打鷓鴣,斗雪雞,驅雪狼時的情形又顯眼前。那時節兩小無猜,心地純良,那似而今久經風霜,多經世事,變得人心不古,再難回到以前!是世道變了,抑或人心壞了,不得而知,只有且行且珍惜!大道其茫茫,我心何坦途!也許只有在夢中回想過去。正謂: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大夢淘天,說甚英雄,誰是英雄?自古傷別多情恨,只是傷心情深處。不解人間風情苦,薄悻江湖載酒行。天涯多是傷心人,未知傷心是他人。蒼茫大地皆沉浮,生平行止難定論。看卻故國多山河,不似去年今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