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塵蛇杖前伸,一杖挑中其腭骨。海查布受力,身子向后翻涌,重重跌落在甲板上。腭骨碎裂,痛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縱有千萬個不服也是無法。白碧塵收杖在手,說道:“我本意殺你,但是念及人無大惡,便饒你性命。”這時那幾名侍衛蜂擁而上,有人抬海查布,有人揮刀砍向這白碧塵,要效忠心,為少主報仇。海查布并不阻攔,因為他也惱恨這白碧塵出手無狀,傷了自己,以至于不能說話,讓他在清心格格面前丟了顏面!
白碧塵揮蛇杖再戰,心中有氣,不由得血脈賁張,義憤填膺,見他們今日便可想而知平常他們怎樣欺侮底層民眾,是以今日要重挫一下這干宵小之輩,以舒心中郁悶!
白鳳城躍身于內,將手中長劍舞得山響,左刺右沖,毫不留情,抱著殺一儆百的心態。這五、六名侍衛也是深得名家真傳,是以眾人交上手,一時竟而難分伯仲,這下倒出乎眾人意料。本來以白碧塵之想,一招兩式便可打發他們,豈料這幾名侍衛武功竟高得出奇。又得片刻,白碧塵對其中一名臉有刀疤侍衛大聲道:“閣下遮莫便是崆峒三煞之一的羅剎鬼復公名?”他手一指另一個面目清秀的侍衛道:“這位恐怕便是前朝大將澹臺滅清的后人澹臺燼吧?”這二人住手,說道:“區區賤名何足掛齒!只是效忠無主,故國無望,只有投身皇家,效命今上,也只是混口飯吃而己,可比不得白掌門,一派領袖,威名邊陲,當真赫赫有名!我等人微言輕不值一提。”這復公名說得倒是稀松平常,其實他身居崆峒三煞之一,是為崆峒派掌門守塵道長三大弟子之一,武功不啻于其它幫派領袖,修為為三煞之首,只因與其它二煞性情不和,出走崆峒,正值多隆阿將軍講武堂招集天下英雄豪杰為我所用,便毛遂自薦做了大內侍衛,其實他武功比之大內四大侍衛鐵丹青、趙長沙均不遜色,只是人家任職的早所以名聲便不如他們。他亦心下不甘,試要做一番事業給人看,今次正好隨海查布出海,正可一顯身手。澹臺燼是前朝大將澹臺滅清的后人,當年澹臺滅清在袁督師麾下任職,武功卓綽,殺敵有名,只可惜后來為人陷害,被人所殺,可惜一腔熱血灑忠魂!誰想其后人竟然投身清廷,效力當今,真讓人扼腕長嘆!先人英勇,后輩如斯,夫復何言!
其余二人為端木雄,這人生得雄壯,大手大腳高過眾人許多,先前落草為寇,今又投身清廷,極盡報效之能事,另一個是個黑黝黝的漢子,仿佛病鬼,瘦得只剩骨骼,仿佛一具會喘氣的骷髏,但聽他行走出招格格有聲,讓人聽著甚是詭異,心中生怵,頭皮發麻。——其實這是辰州言家僵尸拳,——他也便是這僵尸門的掌門師兄的師弟言在天,只因掌門大師兄言正辰為人正直無私,忠奸分明,心底最恨奸邪小輩。一次他得知這言在天與衙門中人暗中勾結,欲害人家,奪其田產,氣得無以復加,因為他生平最為痛恨韃子,因為他們視漢人如無物,尤其百年前那樁樁慘案:揚州慘案、嘉慶十日、廣州大慘案,不一而足,那可是我華夏漢人兒女,死亡枕藉,那是亡國滅種之不世之仇。所以他嚴訓門人弟子不得與官府中人交際,但凡知道,逐出本派,永不得聽用!
這羅剎鬼復公明、澹臺燼、端木雄和言在天這四人雖非當今絕頂高手,可是和一般江湖門派掌門相比不遑多讓,是以四人聯手非但不落下風,反而隱隱有反客為主之勢。這時海查布面露得意,心想:這日將這干逆賊一網打盡,得其所哉,可以報效朝廷,嘉慶皇帝得知一定意出意外,褒獎有加,想到此處不覺喜笑顏開。
白鳳城見他這姿態,便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苦于二人與他們四人纏斗終是不敵,眼見不濟,又不好意思出口求助于白蓮花。白蓮花此時見場中白碧塵父子二人形勢危殆,見不救已是不成,又想又不能讓這干奸人得逞,否則豈不大義難彰,于是便躍身落入場中,左手起,右手落接連打出幾枚蓮花暗器打出,著地炸開,有的將桅桿炸斷,有的甲板破損。海水浸入甲板裂口處咕咚咕咚冒來,眨眼功夫海水已到小腿脛骨處,眼見得大船傾覆只在眼前。各人爭斗不已,己然顧不得補救,眾人心中只一個念頭:要死大家一起死,不為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