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相承乜呆呆在看著石壁,夫人鄭雨珊此時也顯得憔悴,不復昔日的風姿,仿佛比先前蒼老了許多,也許一個人在久經憂患之后便會心力交瘁,不堪重負,也便老得快了,這也是無法可想的事。
當趙碧兒喊她娘親時。她才轉過頭來,抬頭看了一眼趙碧兒,并未言語,又默默轉頭,看著相公趙相承,眼中充滿了凄苦,不知她心中何想?袁承天走進石室,只見師父神情不屬,再也不是那位江湖人稱“不老仙”的絕世的英雄,衣衫之上竟也有灰塵,面上也起皺紋,眼睛深處也不再清澈,反顯渾濁,面上不喜不憂,仿佛渾渾噩噩一個人!也許心已傷透,還有什么可以眷顧?袁承天示意趙碧兒帶師娘離開,他好為師父運功迫出體內渾濁氣息,讓師父玄門正宗重回膻中穴。袁承天除去師父身上衣衫,以指為穴,不讓師父動彈,然后雙手倏出,左右點他任督二脈,以雙掌以氣運穴,這任督二脈是人體最為緊要之脈絡穴道,任脈起于人體小腹曲骨穴往上徑至唇下承漿穴止,是為任脈;督脈則由曲骨穴向后沿人體后背以上,達于頭頂往前穿過兩眼之間,到于口上顎處的齦交穴止;任脈主血,而督主氣,是為人體最為緊要之經絡主脈,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以打通任督二脈可以讓人返璞歸真,心靈純凈,不再渾沌!袁承天口中只念:上有魂靈下關元,左為少陽右太陰。后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息存。元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云,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沖廬間。回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門!
又過盞茶功名,袁承天這才收起雙掌,反手解開師父穴道,為他披上衣服,然后問道:“師父,你覺得怎樣?”趙相承此時體內經脈已不再亂沖亂撞,已導入正途,神志不再渾沌,已是清明。他長長噓口氣,看著眼前的袁承天,說道:“承天,虧你以功運氣打通為師的任督二脈,否則我還在渾沌無知之中,不能言語……可嘆我趙相承英雄,卻有此不肖之子……”忽然覺得失口,便道:“嗨,教徒無方!”袁承天道:“師父,師兄在你走火入魔之時,執掌本派也是好的,以他之能足以勝任,師父后繼有人也是好的,以后昆侖定可以光大門派,在武林頭角崢嶸亦不遠矣!”趙相承卻自搖頭,說道:“你師兄武功人品皆不如你,他身上有著邪氣,這也是無法可想。你適才說你師兄已做了昆侖派掌門,這又是誰的口諭,我怎的不知情?”袁承天道:“大師兄說是你事后所寫的傳位手書,否則他又豈敢篡位?”趙相承恨恨道:“這個不肖之子,這那有的事,簡直捕風捉影。我當時練功,一時氣息逆轉,便經脈亂走,如果此時有人出手助我氣息導入正途,決然不會走火入魔?”
袁承天道:“師父當時你身邊無有旁人?”趙相承道:“誰說沒有,便是你大師兄便在左近,只是不出手,還冷冷發笑說我先前一心衛護于你,一心要將掌門之位傳于你,而不傳位于他這位大師兄,豈不是有失公允,所以他是不會出手,而且便是父子也不成!”他言下之意自是這傅傳書忤逆反上,私自接掌掌門,意謀不軌!袁承天道:“大師兄怎么做出此種大逆不道之事,決然不會的!”趙相承冷冷道:“傳書是我看大的,這十幾年朝夕相處,我又豈不知他的性情?”袁承天道:“師父你要對大師兄怎樣?”趙相承道:“我要當眾褫奪他非法得到的掌門之位!”袁承天道:“不可以,師父我想大師兄也非大奸大惡之徒,你萬不可以用強,否則勢成水火,將來一發不可收拾!”趙相承為人向正義凜然,今次受挫,反而被傅傳書這個逆子玩于股掌之中,真是豈有此理!他豈能輕易放過這傅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