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手掌出處,亦如彎曲如蛇啪地一掌擊中海查布手握虎頭鉤的手腕寸關寸。海查布也是一時失查,手上吃痛,嗆地一聲虎頭鉤嗆然落地。他怎肯干休,右手虎頭鉤跟著圓轉,便欲削袁承天右手腕。袁承天豈能讓他得逞,身子躍在半空,輕靈靈一個轉變,以上而下,不再容情,雙手自上而下抓他肩臂之處的琵琶骨,如果一經拿實便廢其武功,筋脈俱毀不得習武,以后成為廢人。海查布究是武功平常,身形婉轉終究不能如意,所以行動便見遲緩,眼見得便性命有危,海查布已避無可避,心中只一個念頭:死則死矣!只是清心……生死關頭他依舊放不下清心,所謂:愛我所愛,無怨無悔!便是他這份執著,也是讓人動容,——雖然他有時也暴戾無情,可是那是對待別人,他對清心卻是心敬有加,是別人不可以褻瀆的,誰人敢對她不敬,他會毫不猶?拔劍相向,可見他用情之深,只是清心卻不喜歡——因為在世間喜歡一個人從來勉強不來,亦是不可強求!
袁承天手爪落下,心中一動:自己難道真的要傷害于他?清心會不會怨恨自己?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便在他思想之間,一道勁風而至,快得異乎導常。當他感到危險時,已為時已晚,噗地一聲長劍穿胸而過,竟而刺個對穿。袁承天只有舍卻海查布,爪變為掌,不加思索一掌推出,啪地一聲擊中背后偷襲之人。這人哈哈大笑,身子中掌受力輕飄飄退去,卻未受傷,長笑聲中說道:“袁師弟你還不束手待斃,更待何時?”原來背后偷襲之人不是別人,卻是傅傳書,只見他此時面有得意,手中依舊持劍,只是劍尖在滴淚。袁承天自然不敢大意,封住創囗周遍穴道,不讓血流加速,否則失血過多自己真的要死在這了!死倒無所謂,只是目下袁門受厄,如果自己不在,群龍無首,豈無土崩瓦解,任其殺戮,這又豈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情形?
海查布死里逃生,他是怎么也未想到這冷血無情的傅傳書會忽然出手,救了自己。其實他并非出于好意,只是要伺機殺了這袁師弟——因為有袁師弟的袁門在那么便是對自己多所妨礙,是為絆腳石,他又豈能失去此千載難逢的時機,所以果斷出手,全然不念于昔日同門之誼,內心只想著自己將來的千秋大業,萬世功名,此時漫說死一人,縱使萬萬人在他看來不值一哂!
傅傳書雖身形后退,然后面露殺機,因為他知今日袁師弟不死,日后終成大患,所以他要一勞永逸,殺之滅口,因為他此時頭腦只中只有將來自己君臨天下,威風無兩,指點山河,睥睨天下,為一世之英雄!
袁承天見大師兄如此麻木不仁,一味兇殘,心中長嘆:自己處處仁慈,處處為別人著想,別人卻視自己為無物,原來都是自己自做多情,怪道世間冷酷如斯,皆是人心不古,世道壞了。
風撲撲吹著袁氏宗祠橫梁上的牌匾,來回搖擺,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掉不來。傅傳書心中聽得聒噪,身形起處,寒光掠過,啪地一聲牌匾斷開落在半空。傅傳書見此猶不肯罷休,身形轉處,長劍揮舞之間,竟將“袁氏宗祠”這四個字的牌匾斬為碎片,猶不停手,長劍北指,又將木主牌位斬兩截,劍光一閃,又挑動木主牌位的左側那“忠義千秋”的木牌和右邊的“萇弘碧血”的牌位,當年萇弘死于蜀,藏于血,三年而化為碧;可見其忠義之心,感動日月天地而為之精華,后輩袁督師亦不遑多讓,其義氣貫天地,忠義注于宇宙,為千秋萬代所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