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嵐兒拼命擺頭躲過,亂咬亂踹,像一頭發了怒的小老虎,那人整個把凌嵐兒蓋住,頭埋進她脖頸間低吟:
“嵐兒,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凌嵐兒心如死灰,她放棄掙扎,放聲痛哭,那是絕境。
痛哭之后便是死寂。
這一夜,崔晨凱睡在客廳沙發上,凌嵐兒一夜沒合眼,天蒙蒙亮才一點點失去知覺。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凌嵐兒從床上跳起的瞬間才意識到是周六,不用上班。
放松下來的神經頃刻間被傷痛浸滿。
“老婆,你醒了?吃早飯吧。”
崔晨凱聽到臥房有動靜,圍著圍裙,拿著鍋鏟立在門前,溫柔注視凌嵐兒。
在一起那么久,頭一次,他做飯。
凌嵐兒喉管里像塞滿了棉花,給不了他一點回應,她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無比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男人。
昨夜哭太久,凌嵐兒的眼睛腫成了桃子,她知道,此時他眼里的她一定很丑,但她已經完全不在乎。
崔晨凱推著凌嵐兒的肩膀坐到餐桌前,她連反抗都懶得去做,多一點力道在他身上,她都覺得是浪費。
一碗清粥,一杯牛奶,一塊夾著糖心煎蛋、生菜葉的三明治,擺在凌嵐兒面前。
凌嵐兒以為崔晨凱不會做飯,但眼前的這些東西,做的一點都不比她做的差。
她之前累了病了曾念叨過不止一次想吃點現成的、熱乎的飯,但每次不是外賣,就是得自己拖著疲倦的身體去廚房做飯。
不期待的時候,卻來了,凌嵐兒冷笑,真是諷刺。
“你嘗嘗……”
崔晨凱話沒說完就主動閉了嘴,因為,凌嵐兒開口了,
“你今天就搬走吧,我們下周抽時間回老家,領證。”
凌嵐兒嗓子是啞的,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潤喉,飯食,她一口都不準備動。
“劉巧枝她在醫院里。”
崔晨凱迂回,不接凌嵐兒的話,看著凌嵐兒的臉色,頓住。
凌嵐兒翻起狹長的睫毛看他,眼里是不解,雖然沒問,其實在等待他往下說。
崔晨凱桌布下面的拳頭攥了又攥,“孩子……沒了!”
凌嵐兒心一沉,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神經性地抽動了一下,一條生命說沒就沒了?
“怎么沒的?”
凌嵐兒目不轉睛盯著崔晨凱,她默默祈禱能聽到一個和自己牽扯不上的理由,一條人命,她承受不住。
“你把她的行李扔到垃圾屋,被撿垃圾的阿姨撿走,阿姨不想給她,兩人推搡間,劉巧枝滾下了樓梯,孩子就沒了……醫生說劉巧枝不能再生了!”
崔晨凱一刻不停地盯著凌嵐兒,看到凌嵐兒那閃躲不安的眼神,還有她略微發抖的身子,他心里有了譜,只要還在一個屋檐下,他就能拿捏三個人關系的走向。
凌嵐兒喝完一整杯水,靜默了好久,才聲若游絲地對崔晨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