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傷口愈合修復的速度很慢。
之前偷渡摔傷的傷口現在已經過去幾十天了,但還在反復開裂,不曾愈合。
看著傷口,空清的房間,魏瑕輕輕搖著腦袋:“我老的好快啊......”
只是很快,他看著鏡子里那張衰老臉龐再次反駁。
“我沒有老,我不會老的。”
“這是長大。”
“我在長大。”
.........
業城病房。
“沒有人可以永遠十八。”
“但魏瑕可以。”
“他是某種存在主義英雄,我很懷疑他還活著嗎。”
“畢竟荒誕的世界容不下這種人。”
“不不不,他肯定還活著。”
駱丘市老城區區長,如今已經退休的岳建軍落寞開口。
他是魏坪政的養父,魏瑕昔日親手將小政交給他。
盯著自言自語不斷鼓舞的自己的魏瑕,岳建軍想到那時候宛如小混混,小賴皮的魏瑕。
那時候那個孩子還沒有蒼老,骨相好看,鼻梁高挺,盡管看著膚色蒼白,個子不高,但起碼是稚氣尚存的孩子。
98年的魏瑕和97年的魏瑕,完全是兩個人。
岳建軍就那么靜靜看著,任由淚水不斷滴落,他看著新的長子追溯。
............
昔日碰面的廢棄破樓內。
魏瑕拿著一堆紙條遞過來的時候,趙建永愣了一下,鄭重肅然。
“這是......軍械庫路線圖!”
趙建永興奮的握拳狠狠揮舞。
之前魏瑕商量這件事的時候,按照毒販的嚴密布置,想要獲得路線圖怎么也要一兩個月。
沒想到十幾天就到手了。
趙建永開始興奮鼓舞:“我的病快好了。”
“現在只要感覺犯病,我就去荒野和那些白骨戰友說說話。”
“那些毒販只當我還是那個乞丐,時不時打我。”
“我真的快好了。”
趙建永興奮,但他興奮的語氣逐漸冷卻。
因為趙建永看到魏瑕手臂和胸腹透露出來的血痕。
那些猙獰的劃痕像是一大片荊棘刺入眼睛,疼的他很想罵人。
魏瑕笑著,拍著趙建永肩膀:“我沒事。”
“這只是擦破皮。”
“我得走了。”
“還要和毒販喝酒。”
“我必須想辦法找到彭景國手里兩省毒販下線名單存放位置。”
魏瑕離開,趙建永翻開那些紙張。
換崗時間,撤離路線,暗哨位置,武器配備。
很詳細。
但紙張的干凈讓他愣神。
那個滿身臟污傷痕的人,將這張紙保護的像新的一樣。
情緒是最不應該出現在任務里的東西。
趙建永壓抑心思,迅速拿著紙張找到之前接觸的緬人。
為首的是個中年人,叫吳剛。瓦邦這邊年長的人名字前面都會加上一個吳字。
吳剛眼神全是對毒販的恨意,他很憎恨毒,他的父親和哥哥都死于毒,他的其他親人因為被迫拒絕種植罌粟被毒販開槍射殺。
他們組織過反抗,但因為沒有組織體系,沒有武器,反抗始終沒有效果。
趙建永也裝作自信從容的氣勢,他將紙條從桌面上推過去:“這份資料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
“之后我們還有大部隊抵達,人手很多。”
“現在你們聽從我們安排,配合訓練,偷取毒販槍械庫,配合我們徹底鏟除這群毒販。”
趙建永說話的時他緊緊盯著吳剛。
他必須讓這些緬人覺得他們很強大,覺得他們任何事情都在掌控中。
盡管知道資料來的艱難,但趙建永對援兵深信不疑!
魏瑕肯定是援兵!
對戰友的話,他堅信不疑。
在當前全國熱度第一,全平臺直播間,很多人落淚發著彈幕。
[可魏瑕背后根本沒有援軍]
[從頭到尾,援軍只有他自己]
[魏瑕是個騙子,世界上最好的騙子,因為他如果不騙趙建永,趙就崩潰了,魏瑕是個騙子]
00年掃毒行動總負責人楊國桐來到昔日魏瑕偷渡的邊界線。
現在畫面里的魏瑕是騙子,在那里騙了一個又一個,直到真正帶著一堆路線圖和資料才在00年等來了援軍。
站在楊國桐身后的趙建遠低著頭聲音沙啞,擦拭眼淚。
他是趙建永的弟弟。
“我哥十年前留下了一段遺言,他清醒時候留的。”
楊國桐看著紙條,上面就寫了一段話。
“魏瑕是個大騙子。”
“但我愿意為了這個騙子去死。”
“千次萬次...”
戛然而止的文字從來不算蒼白,因為留下的空間掩蓋太多歲月埋葬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