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清哥理解,我就知道清哥最關照我們這些小兄弟,改天請你喝酒。”陳觀樓笑著松開了陳觀清的手腕,端著酒杯去下一桌敬酒。
族中大伯十分不耐,招手讓他回桌上吃菜,“別光顧著喝酒,多吃點菜,墊一墊肚子。侯府的廚子,祖上干過御廚,一身的本事,平日里可吃不到這么好的酒菜。別糟蹋了席面,酒,什么時候都能喝。難得見你一面,坐下陪著我們幾個老家伙好好聊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陳觀樓不能給臉不要臉,也不能繼續糊弄著。
他放下酒杯,老老實實坐下,“大伯說的是,請大伯指教。”
族中大伯捋著花白的胡須,派頭十足,“老夫聽說,你在天牢頗受重用,不到一年時間就調到了最受重視的甲字號大牢當差。”
“不止,如今還是個班頭。手底下管著十幾二十幾號人。上回小蘭的孩子丟了,小樓一句話,就從天牢調來上百個獄卒幫著找人。還請動了衙門里的差役。事后沒少花錢吧。”一幫的族叔插話道。
陳觀樓打個哈哈,沒接這茬。
族中大伯聞言,感嘆一句,“小樓不錯,你比你爹強。你爹就是不懂做關系,遇到事連個幫襯的都沒有。如此看來,天牢那地雖然名聲不好,但是只要肯踏實好好干,還是能干出一點成績。”
“大伯說的是。”陳觀樓隨口附和。
“你看,族中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大半都沒個營生,養婆娘都養不起。要不,你想想辦法,帶幾個兄弟到天牢幫你做事。都是兄弟伙,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說是不是?”
圖窮匕見!
真正的目的終于說了出來。
原來不僅僅惦記著他的錢,還惦記著賺錢的買賣。
當年瞧不起獄卒這門行當的是他們,如今稀罕天牢能撈錢的也是他們。錢啊,就是個王八蛋。
陳觀樓笑了。
“自家兄弟,總比外人更可靠。你有什么緊要的差事,交給自家兄弟們去辦,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你說是不是。”族叔敲邊鼓,打輔助,給陳觀樓洗腦。
陳觀樓如果真的是個二十郎當歲的人,這話他就信了。
他端起酒杯,“來來來,我敬幾位叔伯。自從我爹不在了,這些年承蒙你們關照,恩情我都記在心頭。”
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小樓,別忙著喝酒。剛跟你說的事,你表個態,我們說的有沒有道理。”
“哎呀,太有道理了。可是,天牢不是我開的啊,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誰要是不嫌棄獄卒這行當又臟又賤,不如給劉管事送點禮。劉管事一句話就能解決大家伙想當獄卒的愿望。我當初就是求了劉管事。”
陳觀樓直接將事情往外推。
他就不信,這幫人真能拉得下臉皮,送禮求劉管事給家中晚輩求獄卒的差事。
幾位長輩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撈錢是真,當獄卒是假。嫌棄獄卒身份臭,又稀罕獄卒撈錢的本事。
話說的好聽,說什么兄弟伙。言下之意就是,當獄卒只有陳觀樓一人,分錢就是幾兄弟。掛個名頭,啥也不干,不下天牢,就想分錢。天下間還有這等好事,去他娘的。
幾位長輩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他們要是愿意求劉管事,今兒何必拉下臉面求到陳觀樓頭上。真是給臉不要臉。
再說了,誰樂意當獄卒啊!又臟又臭又下賤。給個獄吏當,還差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