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志在四方，他這輩子的心愿便是報效朝廷。
叫他委身于一個小小的城中，要時刻對著一個殺豬匠賠笑臉，他實在是做不到。
一路沉默著去了寧馨苑的下人房中，一進去，李捕頭就直擰眉頭。
只見鄒姥姥正盤腿坐在大通鋪上的角落里，身上的衣裳干干凈凈，頭發一絲不亂，也沒把她綁起來，只留了兩個小丫頭看著她。
這兩個小丫頭還在做針線呢，瞅著玳瑁來了，就趕緊下炕，趕著玳瑁喊了一聲姐姐。
玳瑁笑著沖兩個小丫頭招招手：“衙門里的李捕頭來問鄒姥姥話呢，咱們先到外頭等一會兒吧。”
屋子里沒人，李捕頭便大喜。
這會兒想要問鄒姥姥一些別的話，正合適。
“鄒姥姥，是我，我問你幾句話，你要如實回答，只要你答得叫我滿意，我就保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快說，你在孫家待了這么些天，可查出孫家的秘密了？你又是為什么非要帶著那群歹人來攻打孫家？是不是孫家察覺到了什么，想要殺你滅口，所以隨便往你身上安了個罪名？”
李捕頭一連問了好幾遍，那鄒姥姥始終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李捕頭便不耐煩了：“鄒姥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上回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只要你乖乖聽我話，我不僅會叫你脫罪，還會奉養你，可你若是不肯聽話，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興許是這回說話的語氣重了一些，鄒姥姥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她動了動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李捕頭看了好半天，才幽幽地道：“你能叫我活下去？”
李捕頭忙道：“我是衙門的捕頭，說話算數！只要你幫我扳倒孫家，我不僅能叫你活下去，還能叫你成天吃香喝辣！”
鄒姥姥的眼珠子又轉了轉，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迷茫。
好半天，鄒姥姥才道：“可是我啥也不知道啊，李捕頭，你要問我啥來著？”
李捕頭氣壞了，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腌臜婆子，是不是耍我呢！我叫你打探消息，你打探什么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一巴掌總算是把鄒姥姥的魂兒打回來一些。
她嚇得渾身發抖，扭過頭就往大通鋪最里頭鉆。
“你別過來！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我不過只是一個糟老婆子，自從被抓住以后，這幾天就一直待在這里，我能去哪兒給你打探消息？”
李捕頭跳上炕，又甩了鄒姥姥兩巴掌。
“你這屋子里不是擠滿了人？你當我不知道？你看看這鋪炕上有多少條鋪蓋！何況，方才不是有兩個小丫頭看著你嗎？你不會跟她們打聽？我又不是要你去打聽什么機密事情，只是叫你打聽打聽孫家內里的腌臜事，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鄒姥姥，當初我肯放你一馬，就是叫你為我做這些事的，眼下你什么也打探不出來，你可別指望我能幫你！”
他掄起胳膊又要打鄒姥姥，鄒姥姥尖叫一聲，捂著臉往里頭躲。
“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活下去！”
“李捕頭，你問我，還不如去問廖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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