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倒是有自知之明,就到窗戶根上的椅子上坐著了。
姜抗抗這才問:“你跟我媽說什么了?”
張建軍說:“就是咱倆的事兒唄。”
姜抗抗就不高興了問:“咱倆啥事兒?”
張建軍說:“你只要答應,將來肯嫁給我,你就不用去上山下鄉,可以直接進礦機當工人。”
姜抗抗輕蔑地看他一眼說:“我才不稀罕當工人,我要響應國家號召,到祖國最需要知識青年的地方去!”
張建軍就笑她說:“抗抗,你別傻了。農村你是沒呆過,又臭又臟。冬天凍死,夏天能讓蚊子給吃了!這還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糧食不夠吃,一天頂多能吃個半飽,一年你都見不到一片肉!別說肉,連點油水兒葷腥兒都沒有,去了你這輩子就毀了!”
姜抗抗說:“我毀了我愿意,跟你有啥關系?”
張建軍就繼續嬉皮笑臉說:“你看你這么漂亮,大美人一個,毀了多可惜呀?你給我當對象,不就不用遭這個罪了嗎?我現在是保衛干部,一個月能發三十二塊五的工資呢!將來我一定能當科長,工資就更高了。我跟你說實話,廠里好多女的想跟我,托人來跟我媽說,我都沒答應。抗抗,哥老早就喜歡你,一直關心你,哥將來一定會對你好的。”
突然,姜抗抗高聲喊起來:“你干什么?離我遠點,別碰我!”
姚遠一回頭,見張建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坐著的椅子上起來了,正去摟坐在炕沿上的姜抗抗,試圖把她往床上壓。
姚遠心里的火“騰”一下就起來了,起身去里屋拉張建軍。
張建軍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姚遠罵:“你個大傻子,關你什么事?滾外邊去,聽見沒?敢管我的事,當心我揍死你!”
他平日里欺負姚大廈慣了,經常無緣無故就打他。姚大廈雖然個大,卻老實木訥,平日里并不敢還手,只是一味受他欺負。
姚遠可不是姚大廈。
他一把就把張建軍的軍裝領子給薅住了,然后就像提溜小雞一樣,把他從炕沿上提了起來。
張建軍頓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就給吊了起來,幾乎腳不沾地就出了屋門,接著就被姚遠一把摜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
大概是平時欺負姚大廈慣了,從來沒被他打過。這小子還是那么囂張,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氣沖沖地向著姚遠過去,揮拳就打。
拳頭沒到姚遠那里,姚遠的腳就到了他肚子上,“咚”的一聲響。
這下不僅是屁股疼了,后脊梁頂在煤棚的墻上,差點給撞斷了。肚子上挨一腳,也是生疼啊!
張建軍半天都爬不起來,坐在地上,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嘴里一個勁抽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一手揉著肚子,一手點指著姚遠說:“好你個大傻子,你敢打我,我讓保衛科抓你進去,非打死你不可!”
姚遠見他還不服氣,就要過去再打他,被趕出來的姜抗抗死死給拖住了。
就張建軍這點小身體,姚遠再給他來一下,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姚遠雖是大學生,可從小不是吃虧的主兒,在學校里打架惹禍,好勇斗狠的事兒也沒少干。原先沒姚大廈這么棒的身體都不吃虧,不受別人欺負,如今正在火頭上,還管得了張建軍的死活?要不是姜抗抗死命拉住他,非得再打他一頓不可!
看姚遠還要作勢打他,張建軍這回是真怕了,這傻子力大無窮啊。他再不敢胡說八道,從地上爬起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