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馬上先開口,“小叔,她們不許我參加蘇教授的葬禮。”
荊釋川經常出現在財經頻道上,幾個女孩子自然是認識他的,臉上雖都出現了怯色,卻也不忘伸張正義。
“荊先生,您有所不知,不是我們不讓她參加,是她對蘇教授嚴重大不敬,她心里根本就沒有對蘇教授的敬畏感,她純粹就是來搗亂的。”
“是的,她沒有真心想來悼念蘇教授,留她在這里,蘇教授死不瞑目!”
“兩位同學言重了,不必用惡意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的用心,相反的,在人家的葬禮上搞校園霸凌這一套,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荊釋川一記警告的眼神掃過去,“相信你們蘇老師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幾個同學吃癟。
縱然心里十分不滿。
卻也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看著藍桉跟著荊釋川的步伐,重新進了靈堂。
悼念儀式開始。
伴隨著哀樂奏響,所有人將圍著蘇教授的遺像走一圈,最后看一眼逝者,進行沉痛緬懷。
藍桉也在悼念的隊伍中。
當她逐漸靠近蘇教授的棺槨,腳下的步伐突然變得異常沉重,一顆心也被揪住了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死亡,她不是沒有參加過葬禮,她父親死的情景她到現在都歷歷在目。
還有電視上,電影上,看到過太多生命的流逝。
可是心情完全不一樣。
這是她在確定自己得了絕癥后,第一次直面死亡。
想到幾天前還在兢兢業業為同學們上課的老師,轉瞬就安詳地躺在了這里。
不再有任何感知,任何思想,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再與他有任何關系。
藍桉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仿佛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也會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也會這樣蒼白冰冷的躺在棺木里。
巨大恐懼的心理壓力下,她身體忽然不受控一般,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更可怕的是,隨著不停扭動的身體,她的五官神經也癱瘓了,竟對著逝者擠眉弄眼。
她的行為舉止驚呆了所有人。
每個人都被她驚得說不出話。
包括荊釋川在內。
直到先前與藍桉發生矛盾沖突的李靜尖叫了一聲,“荊先生,你看到沒有,我就說她是來搗亂的!她是在干什么啊!她竟然在蘇教授的葬禮上跳舞!”
荊釋川這才從驚怒中反應過來,震怒的吼了一聲,“藍桉,你在干什么?”
藍桉已經要崩潰了,她多么希望自己在這一刻就死掉多好。
她心里很清楚,她是犯病了,她已經查詢過享廷頓舞蹈癥是一個什么癥狀,主要就是一個神經系統的障礙。
她是精神受到刺激后,神經系統癱瘓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就像一個該被五雷封頂的小丑,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人群中暴發出了蘇南的哭聲,痛徹心扉,“釋川,她這是干什么?她怎么可以這樣……”
“黎陽,帶她出去!”
荊釋川一聲令下,黎陽即刻上前,一把抓住藍桉的手臂,她這才消停了下來。
她槁木死灰一樣被黎陽帶出了靈堂,身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李靜的叫囂,蘇南的哭聲,賓客的指責,小叔的道歉,其中還夾雜著一個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