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羅公主蹦跶著走了。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
沈青拂的手卻還攀在男人小腿上,抓得他很緊。
只聽男人低沉啞感的嗓音,略有幾分不適,“阿拂,出來吧。”
沈青拂撩開前面的錦緞鋪陳,
她茫然的鉆出腦袋來,扶住他的膝蓋,借力鉆出來,不小心的蹭了蹭他雙腿之間,
“殿下,妾的胸口有些悶。”
在這龍案底下小心翼翼的藏了這么久,差點要憋到不能呼吸了。
她趕忙急促的大口呼吸著。
白皙的臉上泛紅,是很自然的薄紅,一看就是憋的。
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緩過來。
“手不要亂碰。”
他這么說,有點咬著牙。
沈青拂迷茫的抬起眼眸,滿眼都是無辜,“妾沒有亂碰啊。”
她抬起頭,被案間的錦緞掃過,有兩縷青絲垂下。
她格外委屈巴巴。
“妾從未有過如此狼狽之時。”
“……”
寧玄禮沉默著把她從底下一把撈了出來,按在自己腿上,她驚訝的只得抱住他,眼底分明是一如從前的熾熱愛意,透著她本該有的生澀跟無措。
他薄唇一下勾起弧度。
“是孤不好,不該把阿拂藏在這里,端羅的大婚,你便與孤同去,如何。”
沈青拂被他抱在懷里,小聲的應著,“妾都聽殿下安排。”
……
公主府。
公主大婚。
端羅公主寧長樂,新科探花郎姜瑾之,兩人的婚禮格外隆重。
到場的賓客除了百官,更有太子殿下。
公主府張燈結彩,紅綢掛滿,全部都是正紅色,用來宴請賓客的前院,更擺放著曲水流觴,射箭投壺,圍棋競藝,就連演奏聲樂的樂者,都是宮里和聲署的人。
前院點滿了龍鳳喜燭不必多說。
公主大婚所用的合巹酒,
更有兩只大酒缸擺在正中央,同樣掛著紅綢。
還有幾個世家出身的幼童,穿著錦衣華服,抱著干果籃子,不時撒一把扔向空中,都是一些紅棗桂圓花生之類。
宮人們抬著賀禮進門。
有帝后送來的,梨花木嵌黃金屏風一對,花開富貴銅鏡一對,紅繩捆著的鎏金凈面盆一對……都是成雙成對的。
就光這賀禮流水似的抬進來,
就搬運了足足兩個時辰。
端羅公主一身鳳冠霞帔,頭上戴著紅紗蓋頭,并未與尋常新娘一般留于新房,而是與駙馬爺一同敬酒。
公主與駙馬兩人的喜服,都是宮里的尚衣局耗費多日制成。
公主的婚冠嵌著許多明珠,盡管被紅紗遮蓋,也依然無法遮其光芒。
婚服更是絕美,繡著明月山河紋樣。
除了華貴,更有氣勢。
在場的所有女眷都不得不羨慕,這位大祁皇朝最為尊貴的女孩子。
沈青拂坐在太子身側。
他們二人的位置,是整個婚宴上最寬闊最顯眼的主位。
她一直注視著這整場的婚宴。
寧玄禮看得分明。
她眼底多的是艷羨與悵惘,雖然不時給他遞來一塊糕點。
當時她的大婚,不僅沒有像端羅這樣隆重,
反而相當簡陋。
端羅比她還要大上一歲,早就被慣的不成體統,可她卻很懂事,自入東宮以來,她就一直嚴謹守禮,就算對待楚燦,也沒有一絲僭越的地方。
寧玄禮心中復雜。
他不禁握住了沈青拂的手,彼時,一朵煙花炸上夜空。
沈青拂微訝的看著男人,“殿下,怎么了?”
煙花在她眼底炫亮。
他替她挽了一下耳邊的青絲,挽到耳后,她紅唇勾起,漾開一個清甜的笑,“多謝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