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近除夕,有風雪臨汴京。
今日雖風雪不斷,卻并未影響人們外出的腳步,整座汴京都城里依舊是年味兒濃郁,人流不息。尤其是以大相國寺和東西市為代表的集市所在更是人滿為患,摩肩繼踵,有太多人采購過年所需的物品,從而讓整座城市都煥發出了極強的生命力來。
如今這汴梁城中或許只有一種地方是比平日要冷清許多的,那就是各大官衙。因為大宋朝一向優容士大夫和官吏,再加上如今官場奢靡輕浮,早在二十那天各大衙門就已紛紛閉衙,也就只有像兵部、樞密院、開封府這樣職責重大的衙門還會繼續派人留守,而這其中也包括了每日收發各種政令文書,能使朝廷和皇帝在第一時間得知天下各地民情事宜的銀臺司了。
不過因為日子特殊,今日留在銀臺司的也就大貓小貓兩三只,其中以主事劉涌主持大局,其他官吏則幫著處置一些雜事。對于近日送入衙門的各地奏疏公文,只要不是真威脅到大宋安危的,他們都會在查看之后隨手放置,只等明年元宵節后再做處理。
這么一來,即便是留守衙門,劉主事其實也并不忙碌,還能悠閑地在自己的公廨中看書下棋,自得其樂。但將近中午時,當一個書吏把個頗顯沉重的木匣搬入公房后,他的悠閑生活也就被徹底打斷了。
看著這個足有三四尺大小的木匣,劉涌不覺有些發懵:“這是何物,怎么也送到我銀臺司來了?難道是地方某人想借我們之手將什么重禮送與某位高官嗎?”
“回主事,這是從山東凌州急遞而來的奏疏,上頭還有不少官員的印鈐呢。”搬匣子進來的書吏忙小聲解釋著,然后又指了指匣子上方專門貼著的字條,這才讓劉涌明白過來,只是他臉上的疑惑之色卻并未因之減少。
他在銀臺司也有兩三年了,每日經手的奏疏公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卻從未見過有這么大份的奏疏的。在揮手打發手下離開后,好奇的劉涌便上前拿小刀拆開了密密封成的木匣,打眼往里一看,并非他所想的里頭放著什么貴重物品,確確實實是一沓厚厚的書文。
“當真古怪,就算是萬言疏也沒這許多累贅啊……”說著,他已隨手取出了最上頭的一份奏疏,只看封面上赫然寫著“臣孫途謹奏凌州大弊事疏”幾個大字,卻讓劉涌的心猛地就是一沉,一種不好的感覺已生了出來,隨后又思忖了一下,這個孫途的名字卻是有些熟悉啊。
一邊想著,這份奏疏已被他輕輕打開,才看了沒幾行字,劉主事的臉色就更是一變,片刻后,身子都有些輕輕發顫了:“這……這怎么可能?凌州知府怎會與外族有所勾結,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懷著忐忑的心情往下看后,他才發現與之后所奏之事相比,前邊提到的凌州知
(本章未完,請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