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里的糟糕情況,伊麗莎白自己就曾經歷過,因此她非常清楚。只是在與科蘭古副官的交談中,她明確感覺到一個暗示,那就是被國會授予“十日獨-裁者”的安德魯已不打算,讓羅姆等人活著走出軍事法庭了。
想到這里,伊麗莎白的腦袋里就一片空白,當她想要哭泣之前,就讓小姑子帶著菲利普在后花園玩耍,而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一邊為愛人準備物品,一邊哀嘆命運的不公。
短短的10個月內,伊麗莎白不得不要為“兩任愛人送終”。很快,不停流淌的淚水濕透了胸前的衣襟,女人順手抓了床鋪上的一件毛巾,用于擦拭眼淚。
但很快,她聽到一個圓環裝的東西掉了下來,跌落于地板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循聲望去,那是一枚結婚戒指,是勒巴赴死之前,請求劊子手交給自己的。
伊麗莎白俯下身,拾起了戒指,放在手中端詳著,仿佛又感受到勒巴的音容笑貌。
只是美好的回憶永遠都是短暫的,回歸到現實,伊麗莎白想著將這枚結婚戒指重新收拾好。但在下一秒,她的目光被一張過期多日的新聞報紙所吸引。
這張報紙所報道的,是國民公會鼓勵無土地的民眾、流民,以及各種罪犯的家人近親,前往圣路易斯安娜殖民地。為此,民眾不僅能得到100公頃土地,而且還能將親人的死刑判決改為流放殖民地20年……
幾分鐘后,還在后花園(菜園)陪著小侄兒玩耍的亨麗埃塔,就聽到屋子里急促的下樓聲,地板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我現在要去律師事務所!你就在家照顧好小家伙!”
未等起身的亨麗埃塔循聲發問,丟下一句話的伊麗莎白就已打開大門,沖了出去。
5月21日的清晨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政治犯從巴黎的其他監獄里,轉移到憲兵司令部的所在地,榮軍院的地窖里。在那里,所有人犯將暫時呆在一起,等候軍事法庭的審理。
所謂的審理,就是這些嫌疑犯挨個帶到治安委員會與憲兵司令部聯合組成的特別軍事法庭前,草草了事的隨便一問,就可以決定了犯人們的最終命運。
應安德魯的請求,國民公會已在5月22日通過一項提案,剝奪了上述10名代表的議員資格;而在更早的時候,5月20日時,大會也曾宣布任何參與叛亂的議員,屬于“不受法律保護的人”。
此刻,參與“牧月暴動”近百名犯人,無論男女,一律分成兩個大牢籠(監倉),即保王黨與山岳派。
在獄卒的要求下,所有人都必須雜亂的,蹲坐在低矮的地窖里,這里昏暗潮濕,空氣中散發著酒桶和腐物的霉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