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內峰,繚繞峰半山腰的茅草屋內。
嶺南荔緊咬著嘴唇,不停地深呼吸著,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衛云澈的生機越來越弱。她一咬牙狠下心來以手為刃,橫劈在衛云澈胸口,一口淤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怎么樣?能不能救活?”司南溪望著嶺南荔,有些焦急地問道。
“不好,只是我很好奇,他為什么會中我的蝕骨毒蜂毒?”
“呃......我先前路過這,偷了一只毒蜂放在酒里迷暈了,然后,放在這子背后,一著急把這事忘了,就......這樣了。”
嶺南荔想過無數種可能的回答,卻唯獨沒想到司南溪的這一種。她驚駭地半掩著嘴,詫異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殺他,然后又讓我救他?”
長久的沉默令司南溪都覺得有些尷尬,當他鼓起勇氣抬頭時,映入眼簾的則是衛云澈那張煞白的臉。
未等司南溪多做解釋,嶺南荔從一旁的水缸撈出幾條淡藍色的水蛭,敷在了衛云澈的傷口上。
“嶺南荔。”
“我會盡力救活他的。”
“我不是想這個。”
嶺南荔挽起袖子,歪著頭疑惑道:“那你想什么?”
“你不生我氣了?”
“在風波亭你親口跟我過幾來繚繞峰找我,我呢,等了你很久,本來是生氣的,但看到你來就突然不生氣了。”
正如嶺南荔所言,她很討厭話不算話的人,一開始她心中也是充滿悲傷憤怒,恨司南溪不遵守承諾,但后來從師父口中聽到白院長去世的消息,想起司南溪,他應該也會很傷心吧。這么想著想著,嶺南荔就開始勸自己,讓他來吧!只要能來,他就不生氣了。
勸著勸著,司南溪就真的出現了,嶺南荔本想將他晾在一邊出出氣,但看到司南溪一身是血半死不殘的樣子,心里的最后一點怨氣也全沒了。
衛云澈也是倒霉,他替司南溪硬扛了邊無我的兩招,完美洗脫自己嫌疑的同時,也能找個絕佳的理由跟著他。
青木神樹結合他的荒土體質,只要不是致命傷,衛云澈都能挺過來,可壞就壞在那只蝕骨毒蜂上。
為了防止衛云澈這子逃跑,司南溪醉暈了一只毒蜂,趁他不注意,偷偷塞到了他的衣服里。后來跟邊無我一戰打得昏地暗,加上衛云澈這子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怪嚇饒。
一來二去,司南溪哪里還記得蝕骨毒蜂的事?
衛云澈現在就是個“物抗”極高,生命力無限恢復的怪物,可他偏偏中的是蜂毒,體內的筋脈,血液全都被毒亂了,沒有按常理運行,荒土之力跟青木神樹的殘余力量自然也發揮不出來。
此刻衛云澈的脈息紊亂,又硬抗了邊無我兩招,嶺南荔此刻只能盡力先將自己的蝕骨毒蜂的毒給解了,看能不能再把靈力緩緩輸入他體內,為他調理脈息。二人忙到黃昏時分,才勉強把衛云澈的脈息給穩定下來。
此刻,嶺南荔長舒一口氣,司南溪趁機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嶺南荔望著渾身是血漬的司南溪,有些心疼道:“我去拿些草藥來給你敷上。”
司南溪轉過身子,笑了笑,柔聲道:“不用了,這點傷還不至于,大不了留些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