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笑而不語,若沖又說道:“飲食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王爺九曲回腸,而我喜怒形于色,吃肉就是吃肉,吃素就是吃素,明明白白。”
“所以咱倆能互補。”裕王給她夾菜,柔聲細語說著他們是般配的。
可若沖卻不這么去想,祺王和她說的話一遍遍縈繞在她的心頭。
飯后,裕王問若沖想去哪里,若沖只說凌志孺家。裕王雖然不大情愿,可還是擰不過若沖。
若沖在馬車里對裕王說她想要對凌志孺攤牌,說出她是魚家后人,是魚難成的親生女兒。
裕王覺得此法欠妥,可若沖堅決要如此冒進,便問:“菀青,這樣危險就不能慢慢來嗎?”
若沖反問:“若不如此,你還希望凌大人慢慢地將當年涉事之人說出來給我這個與魚家無關的人嗎?凌大人若是將事情原委告知于我,便是他還有良知,若是他告發我,那便殺了他,內衛不是有很多辦法殺人于無形嗎?你愛護我,他若害我,你殺了他不就行了?”
“菀青,你太心急了。”
“王爺,您不應該擔心我去見他,除非您心里有鬼。”若沖臉陰沉下來。
裕王一怔:“本王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若沖熟練肅穆的面容,悵惘若失地:“王爺千萬不要是濫殺無辜之人才好呢……”若沖想起宏霞,想起在邊城那幾個被押往刑場的犯人,裕王還一直瞞著她呢。若沖自問,他手上還沾有多少人的血呢?
抵達凌家,裕王先下馬車,若沖在他身后,假裝無意地才踩住他的后襟,裕王先前也沒留意到若沖踩住他的衣裳,便跳下馬車去,可就在一瞬,將他的綢緞衣衫撕出一個口子來。弄的裕王煞是狼狽,皺起眉頭來。
“這可如何是好?”若沖假裝無辜,還委屈地說道:“都怪我……”
裕王安慰她說:“菀青也是無意的,一件衣裳而已,回去換了也就是了。”說著便要上車去回府去。
若沖卻說:“那我先去見凌大人了。”
“你不與我一塊兒回去換衣裳嗎?”
若沖莞爾一笑:“不去了,你家王妃娘娘若是見了我,王爺也會為難的。我也不想和她照面,難為情。”
裕王聽了若沖這個借口,只得作罷,想自己再刻意讓若沖和自己一起去裕王府,更加顯得心里有鬼。便只道:“那我回去換衣裳,菀青你先去吧。”
若沖在凌家門前目送裕王離去,裕王則是隔著車簾兒若有所思地望著若沖,并無多言。等得裕王回到裕王府,他一面著急地換衣裳,一面對小豆子說道:“你現在就去一趟張歡家,派張歡去不爭觀,除掉正清道長。”
小豆子愕然:“正清道長是萬歲爺的手下,墨櫻是監督櫻花的,您除掉他,豈不是公然挑釁萬歲爺?”
裕王不以為然:“他死了,父皇還能用誰對付本王?李麟嗎?不等他動手,本王就能讓他死在慎行司廷杖下。至于司禮監,黃保斂財有道,本王都給他記著呢。只要本王能平安離開大榮,對他們誰都是有好處的,何樂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