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走得早;”
“彭祖自幼本分,雖尚有中人之姿,卻終歸難成大器。”
“——不敢奢求過多,只想著,能趁朕這幅身子骨還硬朗,為南皮侯謀個太常、典客之類,以位列九卿而已……”
···
“倒是魏其侯,雖本旁支屬脈,自幼倒是聰慧的緊。”
“——我漢家日后,是要由魏其侯為相的。”
“我竇氏,有一個章武侯,便已然是通天奇怨。”
“魏其侯,是肯定能做丞相的了……”
跪在都是歷代先祖,以及姨母竇太后面前;
聽著竇太后這好似話柄,又似是懇請的一番話語,二人如何聽不出竇太后的意思?
面面相覷的側過頭,彼此對視片刻,終還是由竇嬰率先站起身,舉步維艱的走上前。
欲言又止許久,方咬牙開口道:“姨母對陛下,為何會有如此成見呢?”
“要知道過去這幾年,孝景皇帝,那都已經不怎么過問朝政了啊……”
“彼時,陛下監國太子之身,尚且能把朝堂內外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孝景皇帝都能空出時間,再三前去甘泉歇養。”
“明知陛下早惠多智,姨母這……”
“這又是何苦啊~”
很顯然,在竇嬰看來,竇太后對劉榮的成見,已經影響到了竇太后對人、對物的判斷。
當然,竇嬰更傾向于竇太后此番,是權欲熏心。
但竇嬰不想承認。
竇嬰不想承認自己的姨母、太宗皇帝的賢惠發妻,竇氏一族最大的遮天樹,是一個為了權利,可以罔顧事實的愚昧婦人……
“魏其侯,這是翅膀硬了啊~”
“當著我竇氏列祖列宗,這都開始教訓起自己的姑母了?”
不咸不淡的嗆竇嬰一句,竇太后便不顧——也看不見竇嬰風云變幻的面容,又象征性稍側了下頭。
“南皮侯呢。”
“兄長尸骨未寒,南皮侯便要忤逆自己的姨母——忤逆亡父自幼走失的女弟嗎?”
被竇太后如此誅心的話語戳著,竇彭祖面上頓露糾結之色;
側身看了看竇嬰,見竇嬰也是一副悵然若失,搖頭嘆息的模樣,便只得失望的收回目光。
又下意識抬頭,怯生生看了眼高臺上,那塊專屬于父親竇長君的神主牌。
最終,竇彭祖還是無力的垂下頭。
“姨母,交代便是……”
“但非以下犯上,顛覆倫理綱常、悖逆君臣之道的事,侄兒,都依姨母便是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