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國戰國時期的刺客,為了刺殺秦王荊軻身邊的很多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有個叫田光的人舉薦他,為了使事情不敗露便自刎身亡;有個叫樊於期的將軍受到秦國的通緝為了能夠順利將荊軻送到秦王殿前,樊於期自刎并獻出了自己的頭顱。你們這些忍者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刺客,為了大義或者為了完成主人的任務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不知道為什么你說主人的任務這種話我居然覺得有點羞恥……”
“可是這和我問你的問題有什么關系?”蘇恩曦不依不饒。
酒德麻衣哐當一聲擰開一瓶凍得刺喉嚨的伏特加,咕嚕咕嚕猛著灌了兩口,然后抱著酒瓶子悶著頭想了蠻久,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其實四年前就從他身上找到心動的點了吧。”
耳麥另一邊傳出來噗的一聲,然后是丁零當啷手忙腳亂收拾的動靜,想來應該是蘇恩曦把她剛喝進嘴里一口就值幾千美刀的葡萄酒噴了出來。
“不是,長腿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大馬拉小車?踏馬路明非那時候才十六歲吧?發育完全了嗎他能和你滾床單了嗎他你就芳心暗許私定終身啊我草。”薯片妞兒大呼小叫,反應不可謂不大。
不過也確實該是如此,以酒德麻衣平時的表現居然完全看不出來她原來是這種性癖的女人。
酒德麻衣也有點窘,知道蘇恩曦是誤會了,“我他媽當然不是那個意思,薯片妞兒你不要胡思亂想,”她頓了頓,又喝了一大口伏特加,“你應該見到過老板的很多種形態吧?你覺不覺得……十六歲那年路明非其實和老板的某個形態長得很像?”
蘇恩曦心中微微一顫,她其實早就意識到這件事情了,但這種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應該是老板的不能觸碰的禁臠和秘密吧?誰碰了都得死,就算是她們也不例外。
“你是想說你……的是老板?”蘇恩曦試探性地問,卻又覺得匪夷所思天方夜譚。
“最開始是這樣吧,或者是我覺得是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和我的妹妹出生在奈良一個不隸屬于蛇歧八家管轄的混血種家族吧?”酒德麻衣盯著火堆,回憶像是要穿越時光的長河重新徜徉在已經遠去的歷史中。
日本本土的混血種當然全部都是白王的后裔,但是蛇歧八家最開始是不存在的,最開始是效忠于天皇、幕府和大名們的貴族,只是后來最強大的家族聯合起來統治了整個國家的暗面社會。
其他那些不夠強大的家族依舊在繁衍生息,只是越來越疲軟,他們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皇,就像蛇歧八家的外五家即便在曾經強者輩出的古代也不過出現了那么寥寥幾位皇而已。
酒德麻衣和她的妹妹酒德亞紀就出自于這樣的家庭。
“我在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忍者天賦,而亞紀是個腿短的傳統大和撫子,她做什么都笨兮兮的,所以我們各自得到了迥然不同的東西。”酒德麻衣淡淡的說,
“我當然得到了家族的重點培養,冥照簡直是為了忍者而生的言靈,當我的血統覺醒的時候家里的老人們歡呼雀躍,說我是上天賜予的珍寶。而酒德亞紀則上國立高中,收到卡塞爾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漂洋過海去了芝加哥讀大學。”
她說到這里沉默了。
蘇恩曦嘆了口氣:“那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我們其實說到底都是在奔向自己的墓碑,只是這途中的風景不同。”
“不,我并不為她感到悲傷,她死去的時候能親眼看著我們的小屁孩撕碎那個殺死了葉勝的家伙,其實心里應該是欣慰的吧。那么多的堅守和那么多的磨難她都走過來了,這個世界上不該有什么東西能再讓她停下。”酒德麻衣說,
“我們來自地獄,自然也當歸于地獄。”
“酷,你們日本人都有當詩人的潛質。”蘇恩曦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