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里的電腦沒電,息屏。
覃墨年一直沒再開口要什么。
五點。
她進來的第二個小時,被他找保鏢轟了出去。
舒爾眉眼間暗含得意,望著她鎩羽而歸、死氣沉沉的神情,笑道:“你的美夢要破滅了,沒有墨年的偏袒,你什么都不是。”
祁月笙緊緊攥著拳,一時忘了反應。
“笙笙。”
溫時雋清冽的聲音隔著走廊傳來,隔著兩三米,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他走近,祁月笙一點表情都沒有,愣得像只木偶。
“怎么了,你別嚇我?”她氣血不好,臉色本就泛白,走廊里的大燈又照得她白得像只鬼,汨汨冷汗沿著額頭流下,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溫時雋一陣心驚肉跳,去握她的手。
祁月笙沒有知覺似的,任由他抓握,手上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你冷嗎?”他因為緊張也在抖,“別嚇我,我帶你去找大夫。”
兩人緊緊牽著手的一幕,就這樣落在站在門口、一身病號服的男人眼里。
他勾著唇似笑非笑,眼底卻一絲溫度都無。
“笙笙也真是的,怎么一點避諱都不知道?”
“這還是在醫院里,萬一被有心人偷拍做文章怎么辦?”
“到時候這個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項目,又被攪黃了,她怎么賠得起?”
男人一聲未吭,只深眸里的溫度,一寸又一寸的冷卻,直到最后,冷得如冰碴子。
祁月笙似有所覺,纖弱的背脊像要被灼出一個洞。
她本能地要朝覃墨年的方向看去,卻被溫時雋掰住了臉。
他眼里都是著急,“笙笙,跟我去看醫生,你現在不對勁。”
是不對勁,五臟六腑都像是有火在燒。
全身上下疼得冒冷汗,如螞蟻啃噬,她是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喊出聲來。
可她還是推開他。
退后一步。
溫時雋失落地看著落空的掌心,“笙笙?”
“我沒什么,就是熬夜有點頭暈,醫生我自己去看,你先回病房好好養傷,等事情結束,我們一起回旅城。”
前面那些疏離的話,有多讓溫時雋心碎,后面的話就有多讓他欣喜。
可他也知道祁月笙說這些話,是有前提的。
晟秀和寰宇的這場交戰,寰宇完敗。
且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祁月笙輕車熟路,自己去拿了不傷孩子的止疼藥,在酒店硬挨著扛到六點,身體的難受才有了一點回緩的跡象。
但她沒有休息。
她正在寫離職郵件。
比起生產后被裁,祁月笙更愿意現在自己面對這些苦果。
兩年前,她好不容易有了努力奮斗的方向,也漸漸可以接受名存實亡的婚姻。
如果不是工作,她待在覃家,只怕早已瘋魔。
而現在,她要放棄自己向往的崗位,渾身都被一種空虛感和失落包裹著。
她在酒店待到下午,一直到周月薇接連打電話給她,她才不緊不慢地退房,離開。
迎接她的,不光是覃家人的圍攻,還有她不能承受的雷霆震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