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一聲,掛斷電話。
溫時雋看著切斷的號碼,眼底鋪滿碎冰。
祁月笙被診斷為耳膜穿孔。
輕微的耳膜穿孔可以不用治療,等待自愈。但祁月笙的不是,醫生說,需要后期用微創手術進行耳膜修補。
溫時雋抱著她安慰,“沒關系,舒爾那種人,你當初就可以拒絕她的。”
當初撂挑子不干的時候,她是很硬氣,但當獨自面對自己親近的人時,她又變成了一個慫包。
“會不會找劇院麻煩?聽說她父親是個大企業家。”
那日院長過來找她時,臉上那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神情,當有贊助到手,心里當然會感激,畢竟誰不想做大做強?
可更多的還是敬畏吧,因為這人惹不起。
“這件事就不用擔心了,你既然開口了,我自然要替你擺平。”
祁月笙還不知道溫時雋有多大能耐,她之前一直不好奇,只知道她生病,他能輕易找來國外的專家大拿。
他開的車也很低調,但有一次聽蘇雨煙講過,不顯山不露水的牌子,卻是全球限產2000輛。
她想起來這茬事,抓住溫時雋的手便不動了,沉默著像是在想事情。
她身上的馨香縷縷飄進溫時雋鼻端,他的擁抱也緊了緊,眸子灼熱,仿佛放了一輪太陽。
祁月笙偶然一抬眼,徑直撞入那雙沒來得及隱藏愛意的眸子。
她一陣慌亂,緊張地避開眼。
溫時雋卻不容許她避開,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我們訂婚好不好?”
“我帶你去見我爸媽?”
祁月笙還沒從那種心慌里逃脫,偶然聽到這句話,心跳得更快。
“怎么這么著急?”她心理上是已經接受了的,但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總是違背她的想法,率先拒絕她為自己選定的人。
“我太害怕了。”桃花眼本就溫柔神情,他這樣看著祁月笙,她當然受不了,雙手伸出去捧著他的臉,安慰他,“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再輕易發生,你相信我。”
溫時雋:“若你在我身邊,我必定能好好護住你。但現在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你對我總是有所保留。”
“就是這一分保留,是你受傷的隱患。”
他的眸子染上受傷,“我恨我不能將這些苦攬到我身上,對不起。”
感覺肩膀上濕了一片。
祁月笙愕然抬眼。
溫時雋,竟然哭了?
她心里又澀又麻,“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她道了很多遍歉,道到自己心軟下來。
她張了張口。
溫時雋的助理卻突然闖進來,告知舒爾的律師在病房外。
他聽了點點頭,讓祁月笙先等一下,他去外面交涉。
這一天,仍是心有余悸。
祁月笙把手放在胸口,想著剛才溫時雋疑似求婚的言語,臉尷尬到泛紅。
舒爾打過她兩巴掌。
第一次打她,明顯是把她認成了另一個人。
她說她長得很像一個人。
祁……月笙。
昨晚在諸多文件的最上層,祁月笙看見了這個名字。
可是她叫穆輕輕啊。
在三年前醒來的第一刻,她問溫時雋,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時候,他言之鑿鑿地告訴她,“你叫穆輕輕,是我的女朋友。”
溫時雋回來,發現祁月笙已經睡著。
他花了將近半小時,才把對方打發走。
拘留十五天。
這是最低要求。
對方賠償了三倍醫藥費,還答應不讓祁月笙繼續教授舒爾琵琶,并且保證不會給劇院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