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雋才答應放過舒爾。
覃墨年頭一天出發出差,連夜把工作處理完,第二天凌晨就坐上了回旅城的飛機。
把行李送回家。
發現覃坖居然沒去幼兒園。
一個小蘿卜丁正坐在地毯上,擺弄手里的攝像機,他嘴里嘟囔,“怎么看,都覺得姐姐比媽媽更好看。”
他走近,發現覃坖前面不遠放著一沓照片。
“覃坖。”
突如其來的一聲,直接把專心致志的覃坖嚇了個激靈。
一秒鐘,他穿好鞋子,腰板挺直,站在老爸面前。
“爸爸。”雙眼瞪圓,眼珠子卻很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向覃墨年。
“照片拿來。”
覃坖把那沓照片藏到身后,聞聲小手抖了抖,嘴唇一癟,四處亂轉的眼珠子終于聚焦。
“爸爸。”他祈求地看向覃墨年,眼里都是晶瑩水光。
“別來這套,拿過來。”
在覃墨年的字典里,沒有軟弱、服軟、撒嬌之類的詞匯。
他的脾氣很硬,少許的溫柔只給了那個人,如今人沒了,連笑容都吝嗇給了。
覃坖從小沒見覃墨年怎么笑過。
他一度覺得自己不討爸爸喜歡。
小孩子對威嚴的長輩是很恐懼的,以前的覃坖從無例外,對覃墨年言聽計從。
但這次他卻眼淚汪汪,淚珠子從眼角往下滾。
“叔叔說我眼睛長得很像媽媽,我是杏眼,你是鳳眼,姐姐也是鳳眼。”
“爸爸,你常常看著媽媽的照片發呆,媽媽是姐姐嗎?”
在接連的質問聲中。
“不是。”覃墨年嗓音冰冷,斬釘截鐵,一點想象的空間不給他留,“我說過很多遍,想必你也聽清楚了,她在你出生的第三天就去世了。”
“她不要你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旁人都覺得對小孩子說這樣的實話很殘忍,包括宋奕。
可覃墨年卻絕非如此,在覃坖第一次找他要媽媽的時候,他就惡劣地告訴他事實。
當時覃坖才兩歲半,哭了一天才緩過勁。
勁緩過來,卻發燒進了醫院,在醫院打點滴,一周后才回去。
回去后人就不愛說話了,也不死纏爛打著要媽媽了。
覃墨年只覺得耳邊終于清凈了。
祁月笙的照片,在這個家里,他不可能找到一張。
現在抓在他手里的那一捧,是覃坖偷偷登錄他的電腦下載打印的。
他之所以能對比,更是因為昨晚祁月笙睡著后,他偷偷爬起來,自己用攝像機偷拍的。
覃坖才不信覃墨年這個騙子。
他把照片撕碎,倔強地抿唇,“撕碎我還有,爸爸,你別想瞞我。”
覃墨年盯著他。
黝黑的眸子像永遠都不會晴朗的黑夜。
他倔強地對視過去。
覃墨年上前一步,拎起他的后衣領。
“既然不老實,那就讓你學聽話。”
這話陰沉至極,像是從地獄飄上來的黑霧,覃坖感覺后脖頸發冷,渾身抖個不停,但直到被丟進車里,他都沒有開口求一句饒。
車子開到醫院。
祁月笙住院觀察一夜,第二天一早準備離開。
才收拾好行李,溫時雋出去買早餐還沒回來,就在門前看見一位不速之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