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亮怔了怔,喉嚨里一連串醞釀的話語。
祁月笙也被海風吹著,發絲凌亂蓬松。
她說著,“但我希望這件事你可以保密。”
“我知道你與父母的關系不太好。年少時一直是姐姐保護你。”
“上次我回白孜,你的父母把我當成你姐姐,曾對我惡語相向,威脅我拿錢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你和姐姐當年也是遭受的這些吧?”
祁月亮聞聲,脖子越伸越長,喉嚨發啞,太陽穴側的青筋也在不斷跳動。
“他們對你說什么了?”
祁月笙很冷靜,“沒什么,都過去了,總歸是我的事,與你們姐弟無關。”
“我拒絕做親子鑒定。”那雙明亮堅定的眸子,突然逸射出無窮寒光,“你和我無親無故,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何必多管閑事?”
“現在的生活不好嗎?有你喜歡的事業,溫柔的愛人,還有毫無瑕疵的家庭。”
除了丟失記憶,你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最后一句話,被祁月亮堵在喉嚨里。
祁月笙卻仿佛被錐子戳了心,“是這樣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么她總是不安,丟失記憶的感受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吧?
她同樣反擊,“既然我與你毫無關系,那你為什么要多管我的閑事?”
祁月亮一愣,“我什么時候多管閑事了?”
“剛剛。”祁月笙紅了眼眶,“我記得我剛剛認識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歡的事業’‘溫柔的愛人’和‘毫無瑕疵的家庭’?”
她眼神灼熱,不躲不避,讓祁月亮無奈之下,閃躲開去。
“我是猜的,你不要想太多。”
祁月笙卻絲毫不信,“是有人跟你說的吧?”
祁月亮:“隨便你怎么想。”他起身,高大的身軀準備撤離。
祁月笙看著他的背影,沒叫住他。
“祁月亮今年馬上要畢業,但他可是掛了很多科,現在還沒重修,不出意外,他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舒杰躺在床上,被打得傷痕累累,這傷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好的,但就算他還在床上,他也不能停住報復的步伐。
舒爾坐在他床邊,給他削蘋果,“祁月笙那樣的貨色,有這樣的弟弟有什么稀奇?”
“要是真培養出個狀元那才稀奇。”
舒杰聞言愣了愣,想到祁月笙在世的時候,那個傻子確實名列前茅。
但祁月笙走后,他就像換了個人,不再逆來順受,誰敢挑釁他,他就打誰。
后來揍得全學校都不敢招惹他。
連老師都不管。
老師連他的安全都無法保障,他自己能保障,老師又有什么資格管。
“現在這時代,誰不是各掃門前雪,我倒覺得祁月亮是個漢子。”
甚至他有猜測,祁月亮之所以隱忍,是為了祁月笙。
真不知道那個軟弱無能的女人,有什么本事教出這樣的弟弟。
“不過是個卑賤之人,在底層摸爬滾打的,沒什么可驕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