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凡想做成一件事,就算擄走她也在所不惜,何況這寥寥一點機票錢?
況且這次,他是為了讓祁月笙想起過往。
一路上,覃坖始終牽著祁月笙的手喋喋不休,比在爸爸和奶奶面前熱情十數倍,他笑瞇瞇的得寸進尺,“姐姐,我超級喜歡你。”
“你來當我的家庭教師好不好?”
“我讓爸爸給你開八倍薪資。”
祁月笙看著他柔軟的發頂,清澈透亮的眼睛湖心一樣,潤澤有光。
她頓了下,也是似笑非笑,“還沒問過你爸爸答不答應。”
“爸爸當然答應。”
她瞇著眼眸,笑道:“這樣嘛。”
覃坖拉著祁月笙的手坐進車里,“是,我們快點。”
路上綠色蔥蘢樹木游艇般在視野里飛速穿梭而過,黑色道路在夜里像極了一棟棟沒有感情的雕塑,窗戶開著,風絲絲縷縷從窗口呼嘯而過。
空氣里有橘子花的香氣。
旅城機場坐落在一片綠色梧桐海后面,幽涼的風覆蓋而去,吹散了炎熱的暑氣。
她有種奇妙的感受,于是問覃墨年,“我之前來過這里嗎?”
覃墨年望著她,瞳仁黑亮,犀利如破空的長風。
他聲音意味深長,“我妻子曾來過,至于輕輕老師,我不知道。”
祁月笙一頓,一瞬間蹙眉,心情五味雜陳。
一方面因為他回答之精準,另一方面又印證了她的認知。
她陡然沉默,絲毫沒有意識到覃墨年望著她時,眼底的灼亮。
他很快避開眼去,轉而與覃坖交流。
父子倆竊竊私語,祁月笙魂游天外。
登機后,三人的位置安排得十分靠近,覃坖不樂意與冷漠的爸爸坐在一塊,索性離他遠一點,他個子小,又主動找祁月笙說話,她屢屢被覃坖逗笑,不但不抗拒,反而還主動抱住他,坐在自己腿上。
如果眼前有張鏡子,祁月笙也許會把兩人的臉都框在鏡面里。
試圖比對有哪些相似的五官。
目光不知不覺移到覃坖的頭發上,她的頭發原本的發色,是柔黑的,順滑如綢緞,令人愛不釋手。
覃坖的同樣如此。
也許是她太過專注,覃坖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她的雙眼,主動喚她,“姐姐?”
祁月笙頓了許久,“怎么了?”
覃坖笑得可愛,“姐姐想什么這么出神?”
祁月笙揉了揉他的發頂,“沒想什么。”祁月亮不答應做親子鑒定,她可以找覃坖。
那一叢茂密柔軟的黑發,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吸引著祁月笙往下跳。
她松開手,掌心的確落了一根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