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所觸動,正好手機響了幾聲——是彈出的工作消息。
談漾看了一眼,飛速鉆進洗手間洗漱。
“笙笙,我這幾天有工作,不能陪你了,等過幾天我休假再來陪你。”
“沒事,你不用專程陪我,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這幾天別胡思亂想,我會每天監督你吃飯的。”
以前羅文和談漾在一起,羅文跟保姆一樣操心她的飲食起居,現在分手了,她這個閨蜜承擔起來也無可厚非。
談漾背上背包,抱住她,“我會的。”
夜里失眠并不純粹是因為談漾,也是因為今天是溫時雋的訂婚典禮。
葉溫兩家訂婚,邀請了旅城上游圈子的權貴、富商,訂婚宴無比奢侈,仿佛流動的盛宴。除了聯姻用途,溫家也想趁這個機會鞏固下和權貴的關系。這世界什么都會變,唯有錢權的交易不會變。
更何況,肥水不流外人田。
葉梓萱昨晚加完班,就來了酒店,造型師、化妝師都是溫家派來的,從凌晨就開始忙碌。
溫時雋是六點來的。
夏秋季節,天明得很早,溫時雋的車在祁月笙的小區外停了一夜,直到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他才動身去酒店。
“你來了。”
女士西裝包裹下的完美身材被釋放,換上了典雅端莊的中式衣裙,她皮膚白皙,丹砂色的禮服,交相映襯下,仿佛墜入凡塵的仙子。
她完全不像三十歲的女人。
葉先生也沒有出現,這樣的場面,他見了不止一次,為確保萬無一失,他說結婚典禮上再過來。
以他的身份,出席這樣的典禮會引起多大的軒然大波,可想而知。
溫父溫母卻不生氣,哪怕溫父這次回來也是千里迢迢,他昨晚和妻子商量過,對這場聯姻分外滿意。
“不聲不響的,居然找了個這樣好的兒媳婦。可我記得,這幾年,他談的一直不是這個女孩吧。”
那段過往溫夫人不想再提,“咱兒子這幾年把溫氏坐得這么穩,他能不知道大局嗎?那個只是玩玩而已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是,只要穩定了,我也把你接過去,沒人跟我說話,可孤獨死了。”
人老了,早沒了之前的斗志,留下來的財產,看著兒輩守得穩固,還能有什么遺憾?
溫夫人何嘗不想過去,但溫時雋的婚事還沒板上釘釘,她走得可不安心。
“等等吧,訂完婚,商量一下結婚的時間,等結完婚,我就隨你過去。”
她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結了婚,心也就定了,不會再和之前一樣半夜開車去找另一個女人。
溫家不需要這樣的情種。
溫先生滯了滯,察覺到自家夫人的情緒變動,思緒翻動,拂過助理查到的那些消息。
“敏妍,靠婚姻是拴不住時雋的。”他突然開口。
溫夫人還在盤算著怎樣讓溫時雋死心塌地,聽到這話脊背一僵,“老溫,你說……什么?”
“他從小被爺爺奶奶看著長大,性情隨了他們,是個一根筋擰到底的性子。”
“葉家小姐未必能容得下。”雖然常年不在家,但妻和子的生活動態,他一直有所關注。
“葉小姐也是有過前塵往事的,她不會介意的。”
溫先生噎了噎,沒有再說什么。
“總之是為了溫氏,時雋是瓦把握好分寸,你不必太過擔心。”溫夫人挽著他的手臂離開。
祁月笙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身影隱在漢白玉柱子后面,一直等到兩人擦肩離開,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穆小姐,你在這躲著干什么?”
祁月笙怔然回眸,葉梓萱正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像是猜透了她的意圖。
祁月笙今天穿了一件窄袖長裙,露出薄薄的鎖骨和纖長的天鵝頸。
她一手提著裙擺,一手在一側取了一杯香檳,敬葉梓萱,“沒躲著,祝葉小姐和溫先生百年好合,子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