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在被子里的祁月笙剛想出來透透氣,看到那道投在墻上的影子,頓時一個激靈,尖叫出聲。
“啊啊啊——”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剛才。”他的聲音不疾不徐,隨著走進來的步伐,慢慢逼近。
祁月笙:“誰讓你進來的?”
“我有話跟你說。”
“你少拿這種事騙我!”
“我從來不拿人命開玩笑。”
“誰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祁月笙的眼眶一瞬間被逼紅。
一聲輕笑溢出喉間,“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祁月亮安全就行了,不是嗎?”
祁月笙已經適應黑暗,那背對著燈光的男人一字一句緩緩道:“我答應保護你弟弟,這和我把覃坖送去老宅并不沖突。”
“我媽不會傷害覃坖,相反,還會為了覃坖顧忌你的家人。這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嗎?”
“是嗎?”
“為什么不是?”
祁月笙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
周月薇不會讓覃坖受傷,同樣也不會顧忌她的家人。有覃坖在身邊,她反倒會更加肆無忌憚。
如果覃坖由她照顧,周月薇反倒會有所收斂。
可是她不能保證綁架祁月亮的事,一定是周月薇干的。
也不能把覃坖帶走。
無論覃墨年答應與否,都不可能。
“孩子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有我在,我媽也不會對你弟弟怎么樣。笙笙,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祁月笙心里一片枯槁,要她相信,怎么相信?
再把心臟掏出來,任他屠戮一次嗎?
她說,“覃坖很安全,我弟弟卻不是。”
覃墨年輕笑一聲,說出一個很殘酷的事實,“可你遠離我,你弟弟才是真的危險。”
祁月笙沒有回聲。
沒有反駁,那就是肯定。
覃墨年心里一松,“那你好好休息。”
祁月笙一直沒睡著,到晚上十一點實在熬不住,肚子餓得咕咕叫,她躡手躡腳下樓,早已熄燈的樓梯口突然亮起燈,劉姨的聲音從角落里傳出來,“太太一定餓了吧,我去幫你做點吃的。”
祁月笙汗顏,真的很希望客廳里的水晶吊燈不要這么亮,這樣最起碼還能遮遮她漲紅的臉。
她小聲婉拒,“不用了劉姨,晚上剩了什么我熱一熱就行,您快點去休息吧。”
就算是保姆,這么晚也早該休息了,哪有半夜里麻煩人家再開火做飯的?
可劉姨并不在意,“晚上的剩飯都丟了,太太晚上沒吃,鐵定是要餓肚子的。不過少爺貼心,特地叮囑我記得給您做點吃的。”
祁月笙面色更紅了,心里也犯起嘀咕。
覃墨年什么時候這么體貼入微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劉姨道:“要不說少爺和太太心意相通呢,今晚你倆都沒怎么吃東西,這不,一起餓了。”
她這樣說完,祁月笙愣了愣,而后轉過頭。
覃墨年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
他剛洗完澡,身上裹著浴袍,頭發半濕,已經不滴水,全都往后梳著,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美人尖。
眉目濃烈,劍眉鳳目,眼神凜冽。
尤其他又不愛笑,看起來更是拒人千里之外。
“辛苦劉姨了,這個月給您雙薪。”
劉姨看這情景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少爺晚上不吃特意守株待兔,等著太太的。
就算沒有雙薪,能見從小看到大的少爺高興,她心里也開心。
她長滿皺紋的臉笑成菊花,“不辛苦不辛苦,馬上就好。”
下來都下來了,又有覃墨年在樓梯上堵著,祁月笙總不可能再上去。
反正總歸是丟人了,那就一次丟個徹底,中途別撿了。
破罐破摔地坐在客廳沙發里,盯著門口的苔蘚地毯,目光凝聚會焦。
覃墨年就在她對面落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