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墨年拉住了她的手。
祁月笙震驚地看著他,他反手將自己的手合進掌心,牢牢地牽住。
她的眼睛都不會動彈了,只能聽見覃墨年的聲音,“就按照太太說的去做。”
于玲玲也擦干了眼淚,順便還瞇緊了眼,讓眼淚不再流,覃墨年此刻才道,“你現在該說了吧?綁架你女兒的人要知道什么事?”
于玲玲:“等你們找到我女兒,我才能告訴你們。”
謹慎依舊是于玲玲拋不掉的特點。
但為人母的痛點,就是她的弱點。
覃墨年和祁月笙對視一眼,顯然看到了她眼底的認可,“可以。”
覃墨年是旅城的地頭蛇,手卻伸不到全國去。
他的人只能循著地標去偏遠山區尋找,而偏遠山區,又分布在不同的省份,大山茫茫,走進去卻不意味著就能找到方向,好幾天走家訪院,也不過只找了幾個村子。
或者用另一個方法。
大數據精準捕捉用戶信息,那幾個關押小孩的男女的臉是清晰的,上傳照片過一遍特殊系統,也許會有相應線索。
這種事對旁人來說很難,但對有背景的周家人來說并不難,覃墨年拜托自家叔伯幫忙,速度快,成果顯著。
只是能夠找到的,也不過是對方身份證上的地址,其余的活動軌跡,太過復雜,還要費一番功夫。
祁月笙想著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不知不覺就走到祁月亮的病房前。
他正在病房里,拄著雙拐,試圖走動。只是兩條腿顯然不怎么聽他使喚,腿沒邁出去,額角滲出的冷汗已經流到了下巴。
隔著透明玻璃,祁月笙甚至能看到祁月亮用力咬緊腮幫子的樣子。
說實話,就是祁月亮在打拳的時候,祁月笙都沒見他這樣過。
她不忍再看,飛速撇過頭,躲去墻后。
“你弟弟的腿受傷了?”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冷厲的男聲。
把祁月笙從迷茫中拉回現實。
“嗯。”他不記得那天和弟弟發生了什么。
“我聽說你差點在醫院門口被車撞飛,回去問你弟弟,他沒說實話?”過了片刻,覃墨年又突然開口,祁月笙冷淡地“嗯”了聲,并不想多嘴。
覃墨年冷漠而無情地審判,“你弟弟知道隱情,卻故意瞞著你?”
祁月笙:“……”她皺著眉,半句都不想搭話。
覃墨年就沒再多問了。
祁月亮的活動范圍,卻從里面遷了出來,覃墨年聽見祁月亮開門的動靜,慌忙抓住覃墨年的手,往相反的方向后退。
兩人退去昏暗的消防通道后面。
門一關,隔絕成兩個世界。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一門之隔外,祁月亮扶著墻壁艱難行走的聲音。
“他這個樣子,應該不是我造成的吧?”
要哭的人,呼吸總是有些重的,黑暗將人的動靜烘托得更為明顯,她沒哭,但呼吸也加重了。
他抱住了她的雙肩,雙手力度不小,手掌滾燙,“你哭什么?”
黑夜里,他烏黑的眸好像一顆舍利子,好像看進去就能功德圓滿,可那不是她的救贖。
所以她躲避開,就當自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