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抽了口煙,看著女婿風一樣的背影,“記得注意安全!”
摩托車的轟鳴聲將女婿的回應聲徹底掩蓋,覃墨年還是頭一次坐這種摩托車后座,也是頭一次體驗顛簸著上山,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他臉色煞白,比鬼的臉色還要難看。
前座的本土人熱血澎湃,再加上他對十八彎的山路無比熟悉,所以他并沒有像覃墨年那樣反應激烈。
等他意識到覃墨年吐得不行,差點要栽下車的時候,他已經開到了山頂。
腰間一松,那長腿長腳的男人蹲下身體,吐得昏天黑地。
他猛地回神,驚慌失措地懺悔,“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覃墨年艱難搖了搖手,起身時臉色蠟黃,卻朝他搖搖頭,“沒關系,我可以,我們快去。”
走進去的時候,于玲玲直接把小鐵片卸掉了,她的雙手扎得鮮血淋漓,她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電鉆開鑿,鐵锨開鏟,忙活到天黑,小芽才被解救出來。
祁月笙醒來,已經不知道何時。
器官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拼了命要從身體分離,疼痛感也不再具體,因為好像每個地方都是疼的。
顧資眼神古怪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好像一只毒蝎子貼在了自己身上,祁月笙惡心地戰栗。
她一開口淚水就從眼睛里流出來,止都止不住,顧資嘖嘖兩聲,冰涼的手指探過來擦掉她的淚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被綁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捆上繩子,想要掙脫無異于癡人說夢。
她不確定自己的孩子還在不在。
顧資手指如同毒蛇的皮膚一樣冰涼濕滑,祁月笙因為恐懼,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臉頰左右搖擺,但不耽誤顧資的動作,而且順著她的臉,最終落在她尖俏的下巴上,掐緊用力,勒到發紅。
祁月笙瞪大雙眼,像是要他死死地刻進腦海,顧資得意地笑了,“原本你是不記得我的,現在該是忘不了我了。”
祁月笙一遍遍在心里罵他變態,瘋子!
他的眼睛突然發紅,轉過來看著她。
目光寸寸下移,挪到她的小腹,“本來這小孩是存活不了的,但誰能想到,你的身體不適合麻醉,醫生說了,要是強行用藥,你和這小孩就得一起死。”
祁月笙蒙了。
她的身體不對麻醉劑過敏啊,不然覃坖那一胎的手術是怎么做的?
到底是哪位神仙大夫解救了她?
祁月笙想到了兮夜,兮夜和顧資兩個人彼此認識,兮夜出手比別人都靠譜。
迄今為止,祁月笙已經可以得出結論,顧資是個癲狂的戀愛腦,想要拿捏他,必須順著他,所以她假裝對他與兮夜的過往十分好奇,便問道:“你是怎么認識兮夜的啊?你們關系很好?”
顧資立刻看過來,眼里帶了幾分不敢置信的甜蜜,“你在關心我?還在為我吃醋?”
祁月笙含著羞澀點頭,“嗯。”
聽她這樣說,顧資眉眼變得溫柔,“我們在冰島認識的,她是因公出差,我是出國度假尋找靈感,不巧車子沒油熄火,兮夜去的地方又是一個很偏僻的區域,如果沒人解救,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被凍死。”
“出門在外,又都是東方面孔,能幫則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聽他講完,祁月笙也很捧場地真誠夸贊,“你很善良。”
顧資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深得像漩渦,“我不覺得我是好人,但如果救她,能讓你高看我一眼,那我覺得自己做得值。”
祁月笙復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