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知道又被他教育了,不過隨著他讀完,她聽著有些耳熟。
像是之前她無意刷小視頻聽到過的,真跡在日本…叫啥名來著,懵住了。
在傅硯辭洋洋灑灑說話的時候,她腦子里頓時一閃。
“《白氏草堂記》!鄧石!”
這次換傅硯辭愣住,不可置信地看了過來——
誰等想到通篇只認得五個字,居然能說出這出處。
到底是真不認識字,還是深藏不露。
梅久嘿嘿一笑:“半文盲,半文盲。”
傅硯辭定定地看著梅久,“半文盲?那這字你究竟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與聰明人講話,不要撒謊,因為肯定會被識破。
梅久抬手指著幾個字如實道,“這幾個字我認識,剩下的字他們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們……”
眼看著傅硯辭的臉色越來越黑,梅久硬著頭皮道:“不過奴婢保證認真學習,努力識字,不給大公子丟人!”
上司都喜歡上進的下屬,不管學得如何,聰明還是愚鈍,態度得到位。
傅硯辭似笑非笑,“你想學?”
梅久胸拍得邦邦響,“奴婢認真學!”
半個時辰后……
梅久目光呆呆地盯著眼前的書,真想穿越回去抽自己倆嘴巴。
沒事瞎表現什么,瞎上進什么。
若如梅瑾那般,死活搖頭說不愿意學,也學不會,就可以下去睡了。
大公子辦公的時候,自己也就可以躲懶了。
如今可倒是好,非要逞能說自己虛心好學,積極上進。
大公子挑燈夜讀,也給她單獨支了個桌。
還美其名曰不會的可以隨時問。
梅久盯著眼前的書,眼皮子一個勁兒地打架。
她在現代,寒窗苦讀了半輩子,經歷過高考的人,想不到穿個越還要重新識字。
“公子,傍晚公主府來了人,這劍是公主賞賜的。”
傅硯辭放下了手中的文書與邸報,單手接了過來,這寶劍劍鞘上鑲嵌寶石,雕刻著古老的紋飾,看起來……
華而不實。
本以為傅硯辭掃一眼就會放下。
梅久看書困,此時看他拔劍一下就精神了。
該說不說,寶劍贈英雄,這永平公主出手的確是大手筆。
正常劍拔劍撕拉一聲,傅硯辭拔劍時,那回聲仿佛帶著龍吟。
梅久看著那劍,劍身如鏡,寒光凜冽,周圍的溫度都驟然下降,傅硯辭手持寶劍,一個躍身,就從窗戶出去了。
黑夜里,寶劍如游走的銀蛇,隨著傅硯辭旋身擰轉,發出鏗鏘的嗡鳴,劍舞如風,劍鋒所向,無人能擋。
梅久放下書,走到門口偷看。
看得都血氣洶涌,不得不承認,這劍的確不是華而不實的廢物。
黑暗中,但見傅硯辭一個蝎子擺尾,銀光一掃。
梅久只覺得面前一片冰涼,低頭一看,地上落了幾穗頭發。
竟然是傅硯辭用劍鋒掃下來她的一寸頭發。
削發如泥,可不是個寶劍。
可沒事也別拿自己頭發削著玩啊,她又不是土豆,需要削皮。
黑暗中,梅久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傅硯辭此時已經回身收劍,側頭看了梅久一眼——
梅久心想,這么黑,自己的白眼他應該是沒看見。
她于是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傅硯辭收劍的動作頓了一下,出去的時候是從窗戶飛出去的,回來卻是從梅久身側走了過來。
他側頭睨了梅久一眼,嘴唇翕動,到底沒說什么。
梅久繃緊的身子松了下來,還以為他瞧見了呢。
“爺——”墨雨抬手,傅硯辭將劍遞給了他,墨雨抽劍也在院子里刷刷刷地舞弄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