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嗎?”顧春秋搭著李子冀的肩膀,笑瞇瞇的詢問。
李子冀點了點頭:“看明白了,但這件事似乎不止如此。”
顧春秋也點了點頭:“這件事的確不止如此,今天讓你看這場戲就是告訴你無論看什么事情都要從整個天下入手,有時候看起來很單純的一件事,其實背后一點都不單純。”
有意教導李子冀,顧春秋就多說了幾句:“你可知道這件事還有誰的參與?”
他是在問李子冀,也是在問其他人。
木南山臉色鐵青,崔文若看著憐月。
憐月有些失神,恍惚道:“慶蒼國。”
她的確不如在場的其余人聰明,但畢竟也是個聰明人,在緩過神來之后立刻就想明白了一切,難怪慶蒼國會出雙倍歲貢,難怪死活非要求情帶她回去,原來一切的布局都是為了今夜。
想想都有些可笑,最想自己死的竟然是自己人,而救下自己的卻是心心念念想要推翻的圣朝人。
顧春秋淡淡道:“你父皇未必知道這件事,他向陛下求情放了你應該是真情實意的,要殺你的,另有其人。”
說著,他瞥了一眼木南山。
木南山目光低垂:“是大師兄,也只有他才能夠定下這樣的謀劃,先是促使你父皇將你帶回來,然后聯系李孟嘗殺了你,借此污了圣皇名聲,分裂皇后和陛下,而此舉的確對皇后有利,所以哪怕明知被利用后黨也會認下。”
“而你死了之后,以你父皇對你的寵愛,再加上他在慶蒼國內運轉,從此以后慶蒼國將會徹底倒向北海,這將會釋放一個很可怕的信號。”
“讓我感到難以置信的是,大師兄,也就是你的兄長竟然會這般輕易的要你的性命。”
木南山想著自己在儒山與墨影初見之時的溫文爾雅,他其實不介意墨影用什么手段,甚至包括他自己僅僅只是因為無聊的好奇心就愿意下山去逼圣朝退一步。
木南山從來不是什么圣母。
只是在儒山的這些年他聽墨影提起過太多次有關于憐月的話題,墨影的每句話都對這個妹妹透著寵溺。
可現在,寵溺的言語音猶在耳,轉瞬便成為了年節午夜死在落鳳峽的尸體。
這是木南山沒辦法接受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儒山希望天下有所改變,但并不贊同這種分裂天下的行為,很矛盾,但這就是事實。
憐月公主面色慘白,目光恍惚。
李子冀沉默著沒有說話。
木南山也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抬頭看向了顧春秋,忽然問道:“顧春秋,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從在清風雅舍看見我的那一刻你其實就已經想好了要帶我一起來看這場戲吧?”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鄧九齡會在這里截殺憐月的消息的,我很好奇,相信所有人都很好奇,你帶著我一同出現,等今晚過后,這些人回去慶蒼,這件事就會事無巨細的流傳出去。”
“緊接著知道內情的人就會懷疑到我的身上,畢竟是我儒山的弟子,知道這個消息并且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你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些人會怎么想?他們會覺得儒山內部出現了分歧,有人想要讓圣朝退一步,有人不想讓圣朝退,尤其是我之前輸給了李子冀,現在有了這件事后這些人就會懷疑我是不是故意輸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