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淚穿著一身青色的掌教衣裳,胸前畫著一把劍插在云上的圖案,在他面前放著一張棋盤,是前年木南山與李子冀下的那盤棋。
“木南山的確沒有任何留手,這就證明了走漏落鳳峽消息的人并不是他,但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有那么幾個,既然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陳無淚面無表情,心里想著,自從木南山回去儒山之后,除了修行之外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墨影在一起,看上去立場并沒有改變。
但落鳳峽那件事,總得找個罪人出來。
王長老并沒有說話,因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沒有什么好仔細討論的必要,甚至如果不是陳無淚總時不時的拿出這盤棋看一眼,他甚至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陳無淚并沒有要從王長老的口中得到答案的意思,似乎只是自己在與自己說話,直到他盯著期盼看了很長時間后方才收回目光,淡淡開口:“這次的劍試,去三卷一。”
“三卷一?”
王長老皺著眉:“你打算讓他學三卷一?”
陳無淚一枚一枚的收著棋子,臉上并沒有什么波動,也不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有什么問題,問道:“有什么不好嗎?”
王長老有些著急:“可三卷一最多讓他氣息紊亂,修為停滯,一旦發現是三卷一的問題,三千院隨時可以將其化解,這樣一來豈不是白白浪費這次劍試的機會?寧海潮豈不是白死了?”
他想過好幾種劍試的形式,甚至有數種方式有不小概率能夠直接讓李子冀死在洗劍宗,但掌教大人卻一個都沒有選,而是選了三卷一。
他的語氣有些急迫,聽上去自然就不太客氣。
陳無淚放下手里的棋子,看向了他,目光微冷。
王長老瞳孔一縮,臉上的急迫瞬間僵在一起,鬢角生出冷汗,不敢再說話。
“如果李子冀死在了洗劍宗,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冷淡的目光恢復平靜,陳無淚將所有的棋子一一收好,語氣中帶著厭惡和不滿:“你以為殺死了寧海潮就能嫁禍給李子冀,逼迫他來參與劍試,然后在劍試中殺掉他,但三千院難道是泥捏的?”
“所以即便是要殺李子冀,也不能讓他死在洗劍宗,如果不是看在你的確沒有二心,只是愚蠢了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
陳無淚語氣同樣平靜,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感到仿佛墜入了無底寒淵,滿身冰冷。
“所以從今以后,我讓你做什么事情你就去做什么事情,永遠不要去自作主張,做那些愚蠢的事情,到最后還要讓我收尾。”
看到掌教大人的態度稍稍松了些,王長老緊張的情緒也消散了一些,問道:“那這次就這么放過了他,要等一個殺死李子冀的機會,實在不多。”
陳無淚站起身子,走到窗前望著外面,一柄巨大的劍燃燒在火焰之中,散發著強大且神圣的氣息。